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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光线昏暗,容娡的目光落到谢玹抿的平直的唇角上,辨认一阵,虽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大致明白他应是醋了。
这人真是古怪又别扭。
她分明谨言慎行,什么都没做,怎么就醋了。
怕他因醋意大发而做出荒唐事,容娡忙换上一副乖巧的神情,柔婉的笑了笑,凑在他耳边,用细若蚊讷的气声道:“他人前来送行,而哥哥久不露面,恐会为人指诟,说哥哥端着架子。哥哥还是同来人多说些话为好,与我亲近,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这一番话说的小心翼翼,竭力避免提及谢珉的名讳,恐因此惹出谢玹的醋意。
但落入谢玹眼里,倒像是担惊受怕的讨饶。
谢玹偏头吻了吻容娡的唇角,低声道:“你在害怕什么,姣姣?”
声音模糊地传到帐帘外,距马车五步之远、恭立着的谢珉,闻言愣了一下。
“长兄,您说什么?”
无人答复。
谢珉心下奇怪,侧耳细细听去,四周一片静谧,仿佛方才他听到的那句话只是错觉。
车厢里。
容娡心跳如擂鼓,唇瓣上晕开一层润泽的光。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没有在害怕呀。有哥哥在,我怎会害怕。”
谢玹对她何其了解,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在害怕我。”
容娡用力摇头。
谢玹不为所动。
“害怕我会做些什么,令外面的谢玉安发觉到异样?”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越发的轻,也越发的冷,因而显出些凉薄的讥诮,“容姣姣,他比我好在何处,竟令你当初毫不犹豫地弃我而去,选中了他?”
积攒在心里、经久不曾得到解答的困惑,一经问出口,便如往火上浇了一层油,腾的烧起冲天大火。
偏偏容娡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说辞,没有出声辩解。
见她沉默,谢玹心里的火势烧的越发旺,理智都要被吞噬。
他的眸光黯了黯,幽深不见底,抬手按了下容娡的后颈,托着她的后脑让她伏在自己肩头,拍了拍她的背,话音一转道:“我记得你肩后有一处伤痕,从前忘了留意看,如今如何了?”
他说的伤痕,是容娡为他挡剑后留下的伤疤。
好端端的,他提那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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