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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开口了:“谁让你过来送的酒?以往那个棕头小子呢?”
“我第一次见你——别误会!这不是好奇的意思!”
他胡子茂密如鸟窝,挡住了大半飞溅出来的唾沫,“我见惯了你们这种年轻人,就像见惯了老鼠那样,挑事的手段来来回回就那些,我甚至知道你们是从哪学的这一手——乞丐窝、赌场、监狱,一切下三滥的地方!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里是酒馆不是妓馆,可没有怀春的女人会因为你长相体面而对你心慈手软,让你送酒的人没有告诫过你吗?来我这做生意,识趣的品质可比力气大要重要得多!”
艾格看着老板脸上横肉颤动完,又从背后掏出一样东西,重重搁上桌子。
“我不喜欢像野蛮人一样用拳头让人听话——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第o3章
在偏僻闭塞的堪斯特岛,酒馆是故事最多的地方。码头船只虽不常见,但大海上的酒客来自天南地北,为酒馆老板提供了不少可供卖弄的谈资,使他在夸夸其谈时收获了不少岛上居民敬仰的目光,有时候他甚至能展览出一些稀罕的小玩意儿:镀金匕、小袋香料、藏宝图一角……或偷或买,大家并不在乎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看到搁上桌子的东西,见多识广的海上来客顿时哗然,刚刚质问了老板的酒客更是惊呼出口:“火.枪!”
火.枪?艾格目光跟着落向手边柜台。
防潮的焦油布裹着一管黑中青的金属,金属外壳的每一寸都崭新锃亮。
“收起那个危险的武器,放过我们的客人吧,大胡子。”
厨房布帘撩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突然从内走出,“难得上一次岸,客人们需要的是笑声和畅快淋漓的碰杯。”
虽然体型相去甚远,但旁人也不难从他的色和五官辨认出他是酒馆老板的同胞兄弟,他把手里热腾腾的麦麸肉汤搁上桌子。
“镇上的小伙子一向口无遮拦,怪你在后厨上了太多锁,贪杯又口袋空空的年轻人无处下手,难免怨气丛生,偶尔应该给他们一些甜头的——”
瘦高个的男人看了眼艾格,微笑令他显得宽容。
“算了,大胡子。”
他对自己的兄弟低声说,“是医生家的小子。”
巴耐医生的药剂远近闻名,没有人不恐惧疾病。
大胡子皱起眉,松了松握枪的力道,哼了一声:“看在医生的份上。”
艾格看着那把被粗糙大手按在柜台上的火.枪,听他们的演讲节奏在耳边抑扬顿挫。瘦子的嗓音比起他兄弟的来要悦耳一些,他心想。他并不厌烦这一趟送酒的活计,比起家里老头的唠唠叨叨、那些破了两块皮的外伤病人仿若绝症般的哀叫,这酒馆俩兄弟一唱一和的演讲也是难得新鲜的事。重要的是,面对后者,他可以不必躲去悬崖边数海鸥。
“……你可以离开了,带着你毫无伤的脑袋,记住了,以后——啊!”
惊叫声来得猝不及防,响彻屋内的嗓音充斥着剧痛意味,酒客们一口酒液还未咽下肚,就见火.枪易主,丢了武器的大胡子还在呲牙甩着自己吃痛的手腕,转眼就被黑漆漆的枪口贴上了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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