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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升笛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件飾品的實際拍賣價格早已遠遠出了實物本身價值,且同樣出了他的預期,七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心裡糾結難捨……
捨棄的話,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可是不舍的話,七百萬……
錢笛生喉間泛澀,腎上腺素急飆升,大腦一片缺氧,他不甘心就這麼敗給錢仲賀,身邊的看客都在小聲說這件展品非錢仲賀莫屬,有一部分人都暗自恭喜錢仲賀,沒有人相信他能拿下七百萬的胸針!
錢升笛胸口漲悶苦痛,從來沒有感覺失敗的滋味這麼難受煎熬,他不甘心地朝錢仲賀看過去,卻發現那人如神祗般冷淡如雪,淡漠疏離,從始至終都未看過他一眼!
原來這一切在錢仲賀眼中甚至都不屑一顧,原來錢仲賀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就像一個跳樑小丑,譁眾取寵,最後聲名狼藉,一敗塗地。
錢升笛心裡窩出一團火,經年累積於胸口中的妒意和怒火焚燒,他惡狠狠地盯著錢仲賀,咬牙切齒道,休想!
錢仲賀,這次你輸了。
錢升笛憤怒地把牌子朝桌子上一摔:「七百五十萬!」
錢仲賀終於沒有出手了,拍賣師面含微笑:「還有人出價高於這位先生嗎?」
「七百五十萬一次。」
「七百五十萬兩次。」
「七百五十萬三次!」
拍賣師手裡的交易錘清脆地敲響交易桌,一錘定音:「恭喜您,這件展品屬於您了。」
周圍人適時送來恭喜,可錢升笛卻像抽乾了力氣,泄氣般地扔掉牌號,雙手撐在桌子上,一眨不眨地盯著錢仲賀的背影,良久,才緩緩平息胸腔內的怒火,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他贏了。
後面的拍賣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場面卻不再火熱,錢仲賀後來又接續拍下了幾件名貴藏品。蘇筱雅也看上一對黃鑽耳飾,以五十萬的價格拍下。
直到拍賣會結束後,錢仲賀站起身,餘光瞥到錢升笛,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淡笑。
錢升笛迎上他的目光,裝作矜持:「承讓。」
錢仲賀微微頷,便帶著談宴和錢景走出會堂。
會堂外歌舞昇平,推杯換盞,一片繁榮奢華氣象。
一行人來到自助用餐區,錢景拿著夾子虛空夾了兩下,扭頭望向錢仲賀道:「堂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沒看到錢升笛聽到七百萬喊出口時他那副吃了癟的嘴臉,簡直要樂死我了!」
錢景被錢仲賀的做法狠狠爽到,就是讓他知道什麼叫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他那麼想爭奪這件胸針,那就必須要付出相應代價。
七百多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這一下子讓錢升笛騎虎難下,真是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他隨手塞入一塊精緻的甜點,大口咀嚼,恨不得把塞入口中的蛋糕當錢升笛本人,惡嚼下咽。
談宴作為當事人未置一詞,只與錢仲賀一齊端著餐盤繞自助餐桌精挑細選,吃過晚餐後,錢景看到汪淼淼和蘇筱雅下樓去到舞廳,便同兩人告別,明意找老同學敘舊,暗則尋由親近女神。
錢仲賀從路過的侍者酒托里拿出兩杯香檳酒,遞給談宴一杯,兩人來到一處雕花繁複的陽台,港島的海風溫暖濕潤,遠處海島若隱若現,這一隅遠離了喧囂吵鬧,是個放鬆愜意的好地方。
談宴輕抿一口香檳酒,柔和細膩的果香味在唇齒間化開,末了,戲謔道:「今晚這場鬧劇一過,不知道該有多少人暗嘲錢家內部兄弟鬩牆。」
「錢升笛的把戲太過幼稚,既然他誠心想要,那我便拱手相贈。」錢仲賀倚靠於欄杆,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高腳杯,微微晃動,「他父親玩的好一手口蜜腹劍,兩家遲早要撕破臉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索。錢升笛如今這樣做,我想大6那邊的錢剛寅應該也馬上要坐不住了。」
錢仲賀俊朗的面容隱在昏暗氤氳的燈光下,冷靜自持,從容不迫,宛如至高無上的封建統治者,掌握著殺生予奪的生死權力,翻掌之間,那群蠹蟲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談宴柔柔一笑,抬眸望向錢仲賀:「何必同這樣的人計較,你本可以按兵不動,等待他們自露馬腳,也好過讓他們抓住你的把柄,得不償失。」
錢仲賀眸光清冷,低聲道:「與人相爭本不是我本意,只是那件藏品實在珍貴,不想拱手讓人。」
「很喜歡那件胸針嗎?」談宴的黑髮散於柔柔海風,眸光溫漣:「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設計一款好了。」
錢仲賀勾唇道:「求之不得。」
談宴抬手將亂舞的髮絲勾於耳後,白淨的耳尖若隱若現,他轉身迎面海風,任由柔柔海風拂面,低聲道:「七百萬……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海風將談宴的襯衫吹的挺括,勾勒出輕淺削瘦的腰線,錢仲賀眼神明滅宥深,單手撐著欄杆,道:「你的設計,值得這個價格。」
談宴抿唇一笑,回眸望向錢仲賀,溫潤的眉眼儘是笑意:「你真是折煞我了,這件胸針的拍賣價格可是高於平常價格十倍還不止,我的水平還遠配不上這個價呢。」
「藝術本就無價。」錢仲賀的視線闖入那雙溫涼眸底,看清那片明淨倒映皆是他一人身影,心尖綴滿娉花,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更加柔和,「我喜歡的東西,多少錢買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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