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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姜哲衍抓住了他的衣服。雖然力氣不大,紀光山還是被嚇到了,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好好好,我留下來陪你。」紀光山握著他的手,慢慢走回了床邊,發現姜哲衍的另一隻手在輸液,醫生又給他掛了瓶葡萄糖。
「要不再躺下休息一會?」
姜哲衍全然不理會他的建議:「關於我的病,你真的沒什麼想法?」
「現在不要想這些了,」紀光山察覺到苗頭不對,「有什麼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姜哲衍一點一點地把他往身邊拽,「昨晚的情況你都看到了,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吧?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脆弱、敏感又自私……」
「說什麼呢?我要是嫌棄你,就不會留在這兒陪你一晚上了。」紀光山坐到床沿上,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是你一直在對我說謊!」姜哲衍突然用力把他拉到了身前。鮮血頓時沿著輸液管竄了上去,紀光山還來不及反應,餘光就瞥見了一片殷紅的血。
「你把手放下來!」他握住姜哲衍的手腕使勁搖了幾下,「你還在掛水呢!」
「沒事,我不疼。」姜哲衍稍微把手收回了一點,冰涼的手指擦過他的耳垂,「為什麼要騙我說要去英國?」
紀光山滿腦子都那管回流的血,根本無心回答問題:「你先把手放下來好嗎?」
姜哲衍沒有退讓半步,輕輕地捧起他的臉:「紀光山,說謊的成本很低,但圓謊的代價可以很高。所以我不喜歡對重要的人說謊,我甚至和你分享了自己最痛苦的經歷,你為什麼連這種小事都騙我?」
巡房的護士聽到動靜趕來查看情況,見他倆纏在一起,趕緊上前拉住姜哲衍:「這位病人,你冷靜一下。」
姜哲衍的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突然被人從後面拉住,本能地想要掙脫。轉身瞬間,輸液管好像絆到了什麼東西,針頭以幾乎垂直的角度被拔出來,冰涼的液體濺在了紀光山的臉上,不知道是藥還是血。
姜哲衍疼得身體一軟,無力地靠進床里。鮮血瞬間浸透了手背的創口貼,還滴滴答答地灑在了被子上。
紀光山見狀趕緊撲上去捂住他的手,心疼地快哭出來了:「叫你別亂動,現在知道疼了吧?」
護士也被嚇到了,往後退了幾步,對同事說:「快去找心理科的醫生過來。」
姜哲衍又爬起來了,靠在他的肩上,小聲問:「紀光山,告訴我,現在……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很重要的人。」紀光山換了個更方便用力的姿勢止血,另一隻手繞到後面抱住了他,「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因為家裡拿不出那麼多錢,我不打算出國了,那天就隨便找了個理由。」
「……」姜哲衍愣了幾秒,「真的嗎?」
「嗯。」提起這件事,紀光山也很無奈,聲音頓時沉了下去。
姜哲衍像個犯錯的小孩,一聲不吭地坐在床里。緩了好幾分鐘,他才想起自己剛才幹的好事,看到紀光山臉上的血,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紙,幫他抹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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