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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內窗牗,外頭白雪皚皚,兀自佇立著幾叢枯竹。雪壓著竹枝,風一起,便簌簌抖落下幾錢冰清玉潔的雪花來。
靈鷲見他一宿沒合眼,要勸他歇息一會兒,珠碧這會兒卻興致正高,說甚麼也不肯沾一下床。
探出頭去,見窗下長著一株紅艷艷的,像漿果一樣的植物,被雪花蓋著,白中透紅好看的緊。
於是歡快地跑到院子裡,正瞧見窗下雪地里那株紅艷艷的果實。原本它長得挺好,靈鷲憑空拔起一座屋子來,便將原本精神的它壓得狼狽不堪,耷拉著一半穗株在外頭,無精打采。
珠碧拍掉上頭的雪,瞧那果實大約有指甲蓋般的大小,原要伸手去采,卻不想,那果實太過飽滿,珠碧只是微微用了點力,它就爆開了果漿,糊了珠碧一手。
果漿亦是殷紅如血,還黏糊糊的,隨即一股甜膩膩的芳香在冷冽空氣中散開,這漿果居然是這般甜的。
珠碧天生對甜甜的一切沒有抵抗力,伸到嘴邊探出舌頭就想去舔。
被靈鷲拍開手,擰眉微怒,道:「還不清楚是甚麼,有沒有毒,怎麼又要上嘴了?」
珠碧手疼,委屈地喃喃:「是甜的……」
靈鷲見他這委屈的模樣,一顆心都要化了,隨即採下一株漿果,聞了聞,低頭嘗了一顆。果漿爆開在嘴裡,果然芬芳甜蜜,見珠碧滿臉詫異,靈鷲笑:「我先嘗嘗,若沒毒你再吃。」
若真是毒物,神體也不怕這些東西,頂多引一縷真氣淨化掉便好。而對凡人來說若是中了招,那可就夠嗆了。
靈鷲嘗了那果子,體內並無任何不適的反應,便攤手道:「吃罷,確實挺甜的。」
珠碧快樂地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兒,也不接過,直接埋臉在他手心處吃了起來。手心裡傳來微癢的觸覺,靈鷲只覺渾身像有股細細的電流流淌過,將他電得通身酥麻。
珠碧果然時時刻刻都不忘撩撥這位清冷的帝君呢。
甚至故意以雙唇捻破一顆朱果,也弄得他滿手甜膩,最後故作歉疚地抬臉,滿嘴具是殷紅果漿,珠碧伸出丁香舌舔掉,一臉我不是故意的模樣,道:「弄髒了帝君的手,真不好意思。」
他又埋下臉去,將那滿手甜膩一點一點舔去。仿佛是一隻貓在慢條斯理地伸舌舔弄自己的皮毛,靈鷲的手心傳來微癢的酥麻感,撩撥得他站也不是,跑也不是。
純情如他,怎能看得出來他的掌上明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末了,珠碧心滿意足地抬頭,砸吧砸吧,道:「真甜得很,南館裡壓根就吃不到這些。小時候倒是很愛同夥伴一起,去村後頭的小山坡采野果吃。」
他又提起年少的事了,靈鷲最怕他雲淡風輕地說這些話,無端讓人心頭髮酸。
珠碧渾然不覺,逕自笑道:「山坡後頭的蜜蜂特別多,不知帝君有沒有去到那裡?有一回我也像今日這樣,直接上嘴去啃,那蜜蜂飛來我嘴上,給我的嘴唇蟄了一個大包,第二日去私塾,莫說同窗,連老先生都笑我。」
那一回的野果,又酸又澀,哪有今日這般,甜到了人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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