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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無法容忍,沒曾想所救非人,原以為他是受人侮辱,自己腦子一熱遂才出手相救,誰知救回的是這樣一個不知廉恥,骯髒下賤的東西?
凡人果真一如既往地骯髒、輕賤、愚蠢、無可救藥。
不能再聽再看下去了,一顆道心都快要蒙塵了。
靈鷲收了法陣斂去金光,眉宇中透著幾分肅殺寒意。
蘭澤,這就是你想要我領悟的麼?世間情愛如此粗鄙,執迷不悟的究竟是誰?
廣寒也是豬油蒙了心,放著快活自在的神仙日子不當,偏偏為了一隻孽障甘願捨棄千年修鑄的仙骨,墮下這污濁塵世,究竟值得麼?
九天玄境之上,澤蘭殿內,觀塵鏡旁,蘭澤笑彎了嘴角。
靈樞在他身後望著觀塵鏡內景象嘆了口氣:「蘭澤,你這樣捉弄你師父,仔細他回來再賞你幾百鞭子。」
蘭澤手一揮,觀塵鏡隱入池水,他道:「二師叔不覺得很有麼?此行若能讓他對望舒生有三分歉疚,蘭澤受他那幾百鞭又有何妨?」
靈樞笑:「你始終不肯承認他是師父,這聲二師叔倒是喊得順口。」
蘭澤站起身來,一頭栗色長髮悠悠拖在身後,拂過雲磚上霧氣:「二師叔總是明理的,蘭澤亦不是長幼不分,狂妄無禮之輩。」
靈樞笑容漸斂:「好。既承你喚我一聲二師叔,我便替你師父管教你。他縱是有錯在先,於你亦有教養之恩,你這般捉弄他就是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你師父如今下凡,我不得不替他管教你。」
蘭澤臉上暢快之情驟斂:「二師叔——」靈樞道:「自今日起將你禁足於澤蘭殿中靜修思過,直到你師父回來的那一日。」
「二師叔一定要這樣麼?」蘭澤苦笑。
靈樞伸出手,一道光芒如練,將他手腕上那串由百穀串成的鏈子解了下來,收入自己手中,道:「這串百穀鏈,是你初化形時,你師父遍尋八荒四海找尋靈谷,親自替你煉化的法器。你思過期間,我先代為保管。」
沒有了法器,蘭澤的法力大打折扣,他便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靈樞設的結界內,哪裡都去不得。
蘭澤垂眸斂襟:「是,蘭澤謹遵師叔教誨。」
靈樞消失在澤蘭殿中,隨即整個澤蘭殿內浮現出煙紫色屏障,蘭澤伸手一碰,就被刺痛得收回手來。
用區區百日自由,換你嘗盡生離死別情苦。
不錯,不錯,很值得。
望舒啊,你過得如何呢?你一人在塵世中形單影隻,壽數難永,可會寂寥?
夜半明月高懸,你獨坐一方庭院之中,皎皎清輝灑落之時,望著曾經居住了千年的月宮,你可曾後悔?
我已偷偷將那小狼一縷殘魂投入幽冥輪迴道中,你一定要等,等到他回來尋你的那一天。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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