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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刻!”
温浅快急疯了,他用力在程斯刻的怀里挣扎着身子,不管不顾地大喊程斯刻的名字。
程斯刻稍微放松一点,温浅得到放松的双手就开始疯一般捶打着他的身体。
程斯刻一声不吭,将温浅用上十层劲儿的拳头全部接了下来,直到温浅的手指甲无意间划过程斯刻的脖颈,渗出皮肉的鲜血一下子刺入了温浅赤红的双眼。
温浅跟受了惊似的停下了动作,怔愣地望着程斯刻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小狗,小狗你怎么样?”
温浅慌乱地用手盖住程斯刻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却从指缝间渗出。
温浅的眼里全是惊慌,眼泪很快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温浅摇着头,嗓音很快变得嘶哑,“怎么办啊,小狗,怎么办啊……”
直到温浅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程斯刻将温浅的头紧紧按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温浅的后背。
“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小狗没事。”
程斯刻感受着温浅剧烈颤抖的身体,心脏仿佛被钝器捶打,一下一下,几乎让他窒息。
“就一点小伤,待会儿就好了,真的,你信我。”
程斯刻轻声安抚着温浅,直到怀里人的颤抖逐渐平息。
司机在前头很有眼力见地轻声问程斯刻:“要去医院吗?”
“不用,就按照原来的线路开。”
到达草莓山顶的时候,温浅还无声无息地靠在程斯刻的怀里,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程斯刻抬手帮温浅轻轻擦去,接着拍了拍温浅的背,软声道:“我们到了,下车好不好?”
温浅在无言中睁开双眼,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熟悉的草莓山巅像是困住他的梦魇,他一直避如蛇蝎,可如今,他却再一次踏足此地。
程斯刻牵着温浅下了车,山巅的风好像一直这么狂妄地吹着,从未变过,温浅在风中摇摇欲坠,但他的身后始终有一个程斯刻。
程斯刻从车上拿下了温浅的大衣,给人披上。
温浅全程都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到了这里,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程斯刻摆布。
程斯刻轻叹了一口气,一只手牵着温浅,一只手拿着那束向日葵。
曾经被印之遥的车撞开的栏杆早已修复好,甚至因为这里曾经出现过事故而层层加码。
程斯刻拉着温浅在栏杆边站定,深渊的风带着旷日持久的空荡亘古不变地呼啸着,温浅微微动了动眼珠,朝垂直而下的峭壁望下去,深不见底的深渊曾经吞噬过他最爱的那个人,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到这里,可现在,他站在悬崖边,却不得不面对那些被麻木掩盖的陈年旧疴。
他几乎是有些怨恨地看向程斯刻,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为什么要把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血淋淋的撕开,他也是人,他也会痛的。
“温浅。”
他听见程斯刻这样叫他,可他突然不想听了,他觉得心好累。
他转身想要往外走,可刚走出一步却听见了程斯刻隐含痛苦的声音,他的小狗几乎是带着恳求地挽留他。
“我只是想把你的草莓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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