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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书砚沉着地驾驶着直升机在学校上空悬停着,机顶的旋翼快速转动。
方盛看着驾驶室里闻书砚的后脑勺问:“闻工,你已经捐了两千万,而且又出直升机,又出物资,下面不一定安全,怎么还要降落啊?”
闻书砚一心做着高空侦察,寻找雾团最稀薄的地方作为着陆地点,没有理他。
“再说这天气也不适合降落,复飞算了。”
方盛小声嘟囔。
闻书砚终于出声:“要不复飞你来开?”
方盛不敢再说话,他又不会开直升机,光坐在这心都哆嗦。
沉着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不能开就保持安静,我又不能盲降。”
两分钟后,直升机垂直穿过稀薄的雾团,在预定点上空4米高的位置又做了短时悬停后,稳稳地降落在了学校的篮球场上。
方盛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现在,他看闻书砚的后脑勺都帅得无可挑剔。
忍不住夸赞,“闻工,闻总,闻先生,我的偶像,我说我怎么从小就崇拜你,就没发现你有什么短板。”
闻书砚回头睨了眼方盛吓得煞白的脸,嘴角扯出一抹哂笑,“多大出息。”
方盛跟在闻书砚身后,在一间一间教室的窗外走过,湿冷的雾气很快将人的衣衫打透。
临近九月中旬的大山里已经很冷,远山,树木被雨水冲刷得苍峻冷严。
方盛搓着胳膊小声说:“到底下来做什么啊。”
闻书砚走在前头听见了,他也在问自己到底下来做什么,而且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适合降落。
一排红瓦白墙的教室即将走到尽头,闻书砚忽然在窗外停下脚步。
他一眼就瞥见教室里,一名高挑的女医生,她正弯着腰给伤患包扎伤口。
雪白的大褂上,星星落落地沾了不少黄泥土,冷棕色长发散在薄瘦的背上。
她是沈知蒽啊,他在直升机上看见摔倒的人就是她啊。
沈知蒽在地铁站里说过,她要赶去玉椿县医疗救援。
闻书砚一身黑衣黑裤,身后是白雾,静静地站在窗外看着她。
沈知蒽给病患包扎好伤口后直起身,才发觉自己头发散了,然后开始左看看,右瞧瞧,在找什么东西,这时又有其他医生叫她。
“哎,来了。”
沈知蒽随手拿起一条橡胶止血带,边走边快速地在脑后束了个低马尾。
眼角余光中,她恍然觉得教室外有道高大的身影,抬眸一看,又谁都没瞧见。
等教室里的伤患都处理好了,沈知蒽去了操场找抓夹。
她一步步慢慢走着寻觅,忽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军靴,顺着那人的军靴一直向上望。
直到仰起头,沈知蒽便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迎着五点钟初升的太阳,闻书砚的头发被雾气打湿,刘海丝丝缕缕地荡在眉间。
前几次见他,刘海都是打理上去的,露出光洁的额头。
阳光是最好的滤镜,闻书砚站在光里英俊得不像话,眸光里尽是温柔,忽然的出现,像梦一样。
那一刻,沈知蒽不知怎么,忽然有点想哭,很想去向他讨一个拥抱。
许是因为满目疮痍的受灾村落造成的心理震撼,或是熬了一整夜,身体疲乏难忍,又或许是闻书砚真的很迷人,引人向往与沉沦。
最后,理智将沈知蒽的冲动拉回来,随便抱人是性骚扰。
闻书砚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问:“怎么不戴口罩呢?”
“哦。”
沈知蒽摸摸脸说:“我出来找东西,顺便透透气。”
闻书砚向她走近一步,抬手将米白色抓夹递到她面前,“在找这个?”
沈知蒽感到不可置信,仰着一张忙碌了一夜略显苍白的脸看他,“你是能掐会算吗?还有,你怎么也来玉椿了?”
闻书砚垂眸看着她,低声笑说:“我是长了一双慧眼,在天上看见你掉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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