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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约而同地带着酒来到图书馆。艾迪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棕色小包。
“你带的什么,艾迪?”
理奇问道。
艾迪紧张地笑了笑,拿出一瓶杜松子酒、一瓶青梅酒。
在接下来的一阵静默里,理奇静静地说:“快去叫医生。艾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杜松子酒和青梅酒是有益健康的。”
艾迪反驳道。他们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图书馆的玻璃大厅里久久回荡。
“快倒酒。”
班恩擦了擦眼睛,催促道。“快倒酒,艾迪。我保证这玩意儿真的有效。”
艾迪笑着往纸杯里倒了一些杜松子酒,又小心地加了两瓶盖青梅酒。“哦,艾迪,我真的太爱你了。”
贝弗莉说。艾迪抬起头,微笑着,又带着几分惊讶。她盯着桌子上摆的各种各样的好酒。“我爱你们每一个。”
比尔说:“我、我们也爱你,贝、贝弗莉。”
“是的,”
班恩说“我们爱你。我想我们仍然爱着彼此你们说那有多么神奇?”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麦克惊奇地看到理奇又戴上了眼镜。理奇解释说他戴隐形眼镜眼睛疼得厉害,所以不得不摘掉了。“也许我们该着手工作了。”
他们都望着比尔。麦克思忖着:每当他们需要一个领导时,他们就看着比尔;每当他们需要一位向导时,他们就望着艾迪。着手工作,是一个多么好听的字眼。我是否应该告诉他们那些死去的孩子并没有受到性骚扰,也没有被肢解,而是身体的一部分被什么东西吃掉了。我是否该告诉他们我已经准备好7个矿工头盔,存放在我家,其中一个是给一个名叫斯坦利的小伙子准备的?或者仅仅告诉他们回去睡个好觉,因为明天或者明天晚上一切都将是永远结束了——不是它就是他们?可是麦克继续想着:也许什么都不用说。
因为不管过去的27年经历了多少变迁,我们之间的爱并没有改变。
这是惟一的希望。
“你还能想起其他的吗?”
麦克问理奇。理奇权力搜索大脑中对过去的记忆,可是那些记忆总是缥缈迂回,令他无法理出个头绪。
突然间他又学起小黑奴的声音,大叫起来:“斯佳丽小姐!斯佳丽小姐!烟洞里有点热啦,斯佳丽小姐!”
比尔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又是班恩的建筑杰作。”
贝弗莉点点头。“麦克,当你拿着你父亲的相册来到班伦的时候,找们正在修建地下俱乐部。”
“哦,天啊!”
比尔突然坐直了身。“那些照片——”
理奇神色严肃地点点头。“与发生在乔治房间里的事情一样。
我们都亲眼看到了的。“
班思接着说:“我想起另外那7枚硬币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把剩下的三枚送给了一个朋友。我们用银币做成小弹丸。你,我,还有理奇。一开始我们想做成银子弹——”
理奇也仿佛回到从前,看到他们一起用银币打造小子弹的场景。只是比尔对班恩说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事仍然没有印象。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苦苦思索着,沉浸在对昔日时光的追忆中。
“失陪一会儿,”
麦克说道“我的酒还放在冰箱里。”
“你可以喝我的。”
理奇说。
可是麦克并不领他的情,他坚持黑人不喝白人的酒。在一阵大笑声中,麦克起身去取他的啤酒了。
他拧亮休息室的灯,眼前是一个新漆过还未干透的房间。几把破旧不堪的椅子,急需擦拭的桌面,一块仍然保留着过期信息的告示牌。他打开冰箱,顿觉一股震撼传遍全身。就像2月的寒意,驱之不散,并且让人感到春天永远不会到来——一大堆蓝的黄的气球在涌动。麦克被恐惧淹没了。那些气球在他面前飘过,飘向天花板。他想叫,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知道那些气球的后面是什么,他想知道躲进冰箱里的它的模样。
麦克退后了一步,捂住脸,将这可怖的画面挡在视线之外。他踉跄地挪到一张椅子旁边,差点摔倒在地,然后放下了手。它还在那里。斯坦利的头就在啤酒旁边——那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而是一个11岁的小男孩的头。那颗头大张着嘴,塞满了羽毛。他非常清楚那些浅褐色、硕大无比的羽毛出自何种鸟的身上。他在1958年3月见过那只鸟。而后他们在1958年8月初都见过。后来他去给父亲扫墓的时候,又得知父亲逃出失火的黑点酒吧后,也曾经见过那只鸟。鲜血顺着斯坦利参差不齐的脖颈泪泪而下,汇集在冰箱底层。在冰箱灯光的反射中泛着点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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