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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把剑,屠灭过无数高阶的魑魅魍魉,血意与杀意沁入剑身,锋芒毕露。
施黛喜笑盈腮,从心地夸奖:“好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断水,想起以前江白砚教导练剑,把它握在手里,是冰冰凉凉的。
眼下它安静乖巧横在半空,剑身像霜又
像雪。
施黛压不下好奇心:“江公子,我可以碰一碰它吗?”
江白砚温和笑笑:“自然。”
施黛伸出食指。
断水剑身薄而韧,在烛火下弥散微光。她的指尖轻轻触上,霎时感到凉气扑面而来,直窜经脉。
施黛打了个哆嗦:“好凉。”
江白砚道:“断水不喜暖阳。”
施黛讶然:“不喜欢阳光?剑也有这种习惯吗?”
江白砚颔首:“剑有脾性,与人无异。”
像韩纵那两把龙牙狼齿,就和主人似的,漆黑凶冽。
施黛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碰了碰断水剑身,习惯寒冷的温度后,摸它像摸玉一样。
夏天摸一摸,肯定很舒服。
“断水和江公子也很像。”
她的指尖左右晃了晃:“嗯……都是好看又厉害。”
眼睫轻轻一颤,江白砚应她:“施小姐谬赞。”
“如果剑像主人,”
施黛随口问,“你喜欢晒太阳吗?”
印象里,江白砚很少出门遛达。
她和沈流霜施云声堆雪人时,江白砚往往待在小院里,看书或练剑。
果不其然,他淡声答:“不喜欢。太热。”
施黛轻笑出声:“你怕热?”
江白砚:“怕。”
这当然是违心的谎言,其中真正缘由,他不可能说给施黛听。
比起日光下,江白砚更享受,也更习惯黑暗。
在夜里杀人,除妖,用短匕一遍遍刺进血肉,肆无忌惮释放心中恶念,感受深入骨髓的刺痛。
与之相比,太阳灼目滚烫,太过耀眼,置身其下,污秽无处可藏。
他骨子里藏了太多腌臜污浊的东西,见不得光。
在当下,江白砚目色温静,长睫笼起的阴影里,是不为人知的晦暗之意。
断水品尝过无数滚烫鲜血,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靠近,都会淌露杀意。
剑气凌空伤人,仅在弹指之间。
施黛抚过剑身时,他需百般克制,压抑灵气,让断水尽可能乖些,不要露出锋利的爪牙,不要伤到她。
日日饮血的剑,怎会习惯轻柔的触碰。
唯独现在,断水乖驯伏于施黛掌中,好似一条心甘情愿被驯服的银白色游鱼。
江白砚眸光清浅,落在她指尖,又无声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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