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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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迁徙之路（第1页）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毛乌素曾经是一望无垠的黄金牧场，由于河流改道，气候原因和过度放牧，现在已经是满目石砾黄沙，稀稀疏疏的长着一簇簇野草，沙棘，骆驼刺等抗风沙耐旱的植物。

一群羊慢慢的在这荒漠前行，四周二十几个牧羊人骑着骏马来回穿梭，把离群的羊赶回羊群。

太阳渐渐的落下，羊群也在牧羊人的驱使下在一个避风的沙丘跟前停下。领队的开始安排人烧水做饭，同时安排夜里的值守，这里可是荒无人烟的荒漠，各种猛兽晚上可是层出不穷，特别是狼。

牧民不怕虎豹熊这种大型凶兽，唯独怕狼，因为虎豹熊一般都是独行客，除了发情期很少成对出现。遇见了这些凶兽这群汉子手里的钢枪就算打不死也能把它们吓跑。而狼特别是草原狼都是成群结队，少则四五十只，多的几百只。就算手里的枪现在都换成了连发猎枪遇见前仆后继的狼群也是无济于事，而且狼还不像虎豹，虎豹咬一只羊叼着就走了，而狼群是围着羊群转，遇见机会就冲锋，把羊群冲散，在羊群乱窜的时候就开始了杀戮，能把所有会跑的动物都咬死咬伤，包括人。即便羊群大狼不能全部咬死，羊群也会在惊慌失措的乱跑中丢失。

一直有些故事说某人穷困潦倒，却喜欢村里的水，正在为聘礼发愁的时候忽然夜里家里跑来几十只羊，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好日子。或者说某人老实，被哥哥嫂嫂分家的时候算计，只给了他十几只羊就把他扫地出门，忽然一晚上十几只羊就变成一百多只了。各种版本的故事层出不穷，但是都差不多就是一夜多出好多羊或者马。而多出来的就是被狼群袭击羊群的幸存者。因为羊是群居动物，就算大难临头也是一群跑，就算跑散了也能聚起来，看见羊群它们就会混进去。所以牧民遇见虎豹顶多损失一两只，遇见狼群可能就是一只不剩，甚至自已也是性命不保。

王林步履蹒跚的牵着马，向生火做饭的地方走去，一群汉子看见王林走路的姿势开始哄笑。

王林劳动改造的地方是一个牧区，半个月前王林和夏玉枝被下放到这个名字叫红星牧场的集体。

红星牧场，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牧民聚集起来的地方，虽然行政系统像一个村子一样，但是还是属于半游牧民族，冬天和夏天要在两个牧场之间迁徙，夏冬两个牧场相距二百多公里，要是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可是羊群牛群等牲口却不行，每天行走十几公里就不错了。

刚到毛乌素的王林夫妇也是胆战心惊，传说中这里可是法外之地，充斥着各种暴力与犯罪的地方，当地人就是法盲，未开化野蛮的代名词，可是到了这里却发现当地人虽然长的粗犷可是也是善良的，特别是一些村里的长者和村长听说王林能写会算更是敬若上宾，给他们夫妇专门拨了五间土房子，两间房子他们住，剩下的三间让村里的小孩子跟着王林读书写字。以前村里也来过上山下乡来的知识青年，刚来的时候村里人也是敬若上宾，没过半个月那群混世魔王就露出来了狐狸尾巴，在村子里偷鸡摸狗，让他们放羊他们就敢把羊偷偷的吃一只，天天吃饱喝足就满嘴跑火车要带领村里的男人去县城抢抢武器夺政权，万般无奈村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点上篝火，摆上羊奶酒，一顿劝酒套路下来那群知识青年没有一个是站着的，村长连夜带人套车把它们送到公社革委会，公社革委会书记也知道这群半大小子的折腾，就说让这些知识青年去村里教孩子读书识字，村里人可是不敢把孩子交给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带。任凭革委会书记口吐莲花，这群草原汉子就是不要这些知青。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都是村里这么多孩子没有人教也不行，正在村长想厚着脸皮去公社找革委会书记要几个老师（教授教师差不多都被打成反派关牛棚了，所以想请老师真的要厚着脸皮托关系）的时候王林夫妇来了，了解了两人的犯罪始末，村长也为王林夫妇的遭遇鸣不平，可惜现在世道就是这样，一个人改变不了时代。于是村长也不让王林夫妇去牛棚劳动改造，直接安排两个人教村里孩子上学。

说是村子其实就是一个小部落，有一二百人，要学习的孩子也就三四十个，为了方便上课就按孩子以前学习的知识分成一三五和初中四个班，教学也很简单，上午上一节一年级的，下午上一节三年级的，第二天上午上一节五年级的，下午上一节初中的。

牧民住的比较分散所以来上课就是一天，而一大一小两个教室，大教室是讲课用的，上午王林教课的时候，下午班就在另外一个小教室由夏玉枝看着复习预习，下午这些复习预习的来到大教室上课，而上午的学生换到小教室复习和做作业。

学生来读书的时候自已带午饭和柴火，饭大部分都是馒头饼子之类，中午大家一块生一堆火烤馒头，也有人带烤肉什么的，淳朴的牧民都会让孩子多带一点，烤好了给两位老师一点。王林初到这里没有收入来源只能靠这些和村子里发的一些粮食度日，虽然都是些粗粮但是倒不至于饿肚子。

没多久就开始了牧场迁徙，青壮年护送羊群牛群转场，中老年护送妇孺和村里的生活物品。虽然繁琐但是对于一年迁徙两次的牧民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王林自告奋勇的和羊群一块走，村长还专门给王林找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第一次骑马感觉挺新鲜的，也很好玩，可是不到一天时间，两个大腿根都磨破皮了，屁股上也感觉像被打了五十大板一样火辣辣的，同行的男人就开始哄笑王林细皮嫩肉，笑归笑闹归闹，牧民还是告诉王林一些小技巧，比如坐一会就双脚蹬马镫，身体站直，让屁股离开马镫散散热等等一些实用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