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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改了写生对象,只有知安被困在小小的角落里,面前坐着不知何时爆的定时炸弹。
她的脑子里闪过几条校规,无奈地继续作画,一旦用余光瞥向那棵樱花树,唐柳就会支着下巴浅笑盈盈地盯着她。
知安默默地收回视线。
在画唐柳的五官眉眼时,知安手里的笔总是迟钝不疑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像在画另一个自己,却又觉得不像。
知安总感觉唐柳不该是这副模样。
那她是什么样的呢?
知安想不明白这股违和感从何而来,只能按着唐柳现在的面貌勾勒外形。
唐柳还是穿着上午的米白色长裙,只是原来的珍珠箍戴在了知安头上。
知安看着她被微风吹起的长下露出的半截耳垂,心头一动,在人物像上加了枚耳钉。
等她画完这个东西时,不禁怔住,“抱歉,我......”
。
唐柳抬手打断她,眼角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很喜欢,你画得很好”
。
知安放下准备擦去耳钉的橡皮,勾勒得更加细心了。
她低垂着眼,睫毛长长覆盖下来,神情专注,一双圆圆的眼睛在作画时显得格外澄澈透亮。
在勾画到头时,耳边突然传来唐柳的声音。
与同一时刻在脑子里莫名响起的一道说话声重叠起来。
“我喜欢棕色的头”
“用棕色彩铅画头,我喜欢这个颜色”
短短一瞬,四周的光线连带着唐柳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在阳光下时隐时现,在虚假和真实的空间里来回交替。
一道不属于这里的瘦幼身影像不断闪烁黑白画面,朦朦胧胧地浮现又消失。
知安想努力看清她的样貌,眼前却像蒙了一层白雾,任她如何凝神都穿不透这层灰白的雾气。
“深一点的棕色,就像雨后潮湿的泥土,躺在地上打滚也不会被人现。”
“它很像泥土的颜色,不是吗?就像蝴蝶烂在泥里,翅膀都沾上了泥土的味道,变成泥土的养料。没人会去捡起一只浑身滚满湿泥的蝴蝶。”
像被蚁穴蛀空的大坝,一场绵延阴潮的大雨就能让它在霎那间决堤。
“糖糖,你在什么呆呢?”
现实中唐柳的声音将她从无边的幻境里拉出。
知安迟疑地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到唐柳不知何时递来的一支棕色彩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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