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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达去
参加了婚礼,村里人全去了,除了伍尔夫里克。尽管收成不好,婚宴还是够丰盛的。通过这场婚姻,两家地最多的人连在一起了——珀金的一百英亩和比利的四十英亩。珀金还进一步要求拉尔夫把伍尔夫里克家的地给他。若是拉尔夫同意了,安妮特的孩子就将继承全村的几乎一半土地。但拉尔夫去了王桥,只答应他一回来马上就拿出决定。
珀金开了一桶他妻子的最烈的啤酒,还杀了一头奶牛。格温达尽情地又吃又喝。她的前途未卜,她无法拒绝好吃好喝。
她和两个小妹妹凯西和琼妮一起玩,抛接着一只木球,随后她又把婴儿弟弟埃里克放在膝头,给他唱歌。过了一会儿,她母亲坐到她身旁,问她:“现在你怎么办?”
格温达内心里并没有完全跟埃丝娜和好。她们也说话,妈问些相关的问题。格温达依旧为她母亲原谅乔比而不痛快,但她还是回答了问题:“我要住在伍尔夫里克的仓房里,能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说,“也许我能无限期地住在那儿。”
“要是伍尔夫里克搬走了——比如说,离开了村子呢?”
“我不知道。”
眼下,伍尔夫里克还在地里干活儿,在本是他家的土地上,耕着庄稼茬的地,耙着休闲地,格温达还在帮着他。他们在下一季收获中没有了份,所以内森按日计价付给他们工钱。内森倒是热衷于让他们留
下,不然土地很快就要退化了。他们要一直干到拉尔夫宣布谁是新的租佃人。到那时,他们就要等人家来雇用了。
“伍尔夫里克这会儿在哪儿?”
埃丝娜问道。
“我估摸他是不会来庆祝婚礼的。”
“他觉得你怎么样?”
格温达坦率地看了她母亲一眼:“他告诉我,我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最好的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爱你’的意思,是吧?”
“不是,”
她母亲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格温达听了音乐声,亚伦·阿普尔特里在演奏风笛,正高高低低地试着音,准备吹奏出曲调。她看到珀金从他家中出来,腰带上拴着两只小鼓。跳舞就要开始了。
她没有心情跳舞。她本来可以和那些老妇人交谈的,但她们只会问和她母亲同样的问题,而她却不想把那天剩下的时间用来解释她的预测。她回想起上一次村中的婚礼,伍尔夫里克在微醺之中,大步跳着转圈,尽管钟爱着安妮特,却和所有的妇女拥抱。没有了他,对格温达而言,就没有了欢乐。她把埃里克还给她母亲便溜走了。她的狗“跳跳”
仍待在那儿,它知道,这样的聚会会提供掉下和扔下的食物的大餐。
她来到伍尔夫里克的家,多么希望他在,可惜屋里空荡荡的。那是一栋梁柱结构的牢固的木头房子,只是没有烟囱——那是富裕人家才有
的奢侈品。她察看了底层的房间和楼上的卧室。到处都像他母亲健在时那样整齐清洁,那是因为他只占用一个房间。他吃睡都在厨房。那地方很冷清,不像个家。那是一个没有家庭的家居。
她来到仓房,里面装满了做冬季饲料的成捆的干草和等待扬场的大麦和小麦。她从梯子爬到高处,躺在草垛上。过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是几点钟。她走到外边去看天。几缕云朵后面的月亮低低的。她估摸也就是入夜后的一两个小时。她站在仓房门口,还没太醒明白,这时她听到了哭泣声。
她马上明白了那是伍尔夫里克。她以前听他哭过一次,那是他看到他父母和兄弟的遗体躺在王桥大教堂的地面上的时候。他哭的时候使劲抽泣着,像是撕心裂肺。听到他如此悲恸,她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走进了房子。
她借助月光可以看到他。他趴在麦草上,背部随着抽噎而起伏。他准是听到了她抬起门闩的声音,但他方寸已乱,顾不上去想,也没抬头察看。
格温达跪在他身边,轻柔地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他没做出任何反应。她很少触碰他,捋着他的头发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她的摩挲似乎安抚了他,因为他的哭泣渐渐止息了。
过了一会儿,她大着胆子躺到了他身边。她原以为他会推开她的,但
他没有。他转过脸来对着她,眼睛仍旧闭着。她用衣袖抽拍他的脸,抹去他的泪水。她离他这么近而且还得以做出这亲昵的小动作让她很激动。她渴望亲吻他闭着的眼睛,但她怕那会过分唐突,所以就控制着自己。
几分钟之后,她意识到他已睡着了。
她很高兴。这表明与她在一起他感到多么舒服,还意味着她可以留在他身边,至少到他睡醒为止。
那是秋天,夜间很冷。在伍尔夫里克的呼吸逐渐缓慢平稳之后,她悄悄起身从墙壁的钉子上取下毛毯。她用毛毯把他盖严。他没受惊动地继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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