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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和闫五爷见过面,五爷天天变着花样买申城的吃食、玩意给他,逗他开心,无论陶诺怎么给他甩脸子,五爷也一直没觉得不妥,当真是宠他到天上去了。
也是,哪有姨太太把自家丈夫赶去偏院睡的理?
今儿个出门前,五爷叮嘱陶诺说等他回家。陶诺晓得他的意思,无非是告诫他别乱跑。
可是闫府不是他的家呀!他连柳昕都不是,那地方哪里是他的家呢?甭说是闫府,就连这柳安堂也不是他家,他陶诺是柳大夫从街上捡回来的,哪里有劳什子“家”
呀!
但……五爷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陶诺原本坚定今儿要跑出申城的心,想起闫五爷嬉皮笑脸的模样,登时就动摇了。
银镯被焐得发烫,温度传回掌心。陶诺盯着掌心的银镯瞧了会儿,起身。
“不走了,今儿不走了。五爷等着我回去呢,要是我走了五爷会发火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把银镯和钱袋都收回原位,嘀嘀咕咕地安慰自己,“另寻机会便是。”
他今儿都答应五爷回去了,五爷待他那么好,总不能骗他不是?被骗的滋味可不好受,陶诺尝过两回了,个中酸楚只他自个儿晓得。若是实在寻不到好的时机,最多不过再被丢出去嘛,只要五爷届时愿意留他一条命,到哪活不是活。
银镯塞回枕头,他不会针线活,也来不及做,只好找来块砚台压在被他撕坏的缺口上,严实藏好。
陶诺想,他不是舍不得五爷。他只是觉着五爷送的八哥鸟还没教会它说话呢,多可惜呀,那玩意是五爷辛苦找来的,等八哥鸟会说话了,他再走便是。
从屋里出来,外头不晓得何时赶走太阳,阴沉沉的天儿,又下起了雪。
落雪纷纷,手捂子给他丢在玉壶茶馆,双手冻成冰碴。陶诺呵口热气,裹紧了身上的裘皮大衣往外走。柳安堂后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外头的锁陶诺没钥匙,他搬来凳子垫在脚底,翻出院子。跺跺脚暖和暖和身子,抱臂往玉壶茶馆走。
陶诺不晓得时间,不过细算下来应该不短了,豆泥和三姐怕是已经在满茶馆找他。出来前他特意从钱袋里取了几枚铜元,盘算去附近的烧饼铺子买两个饼再回茶馆,到时就说他是饿了,自个儿跑去买饼了。
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刚出巷子,就听见五爷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好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往日说笑声不断的五爷院里,如今一干下人大气不敢出。
一炷香前,正在逗八哥鸟说吉祥话的闫承骁瞧见外头下了雪,怕狐狸精衣裳穿太少染上风寒,带着件狐皮围巾去玉壶茶馆接陶诺回家,到了地方便看到豆泥和三姐在门口,和服务生交代什么。环顾四周没瞧见陶诺,闫承骁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是他家太太跑了!
这下还了得?闫承骁满肚子火噌就冒了起来,戾气冲天把玉壶茶馆翻个遍,要不是闫之玉拦得快,怕不是当场就要发火。
玉壶茶馆和柳安堂离得近,闫承骁转头去了柳安堂,在柳安堂后巷看到正在往外翻墙的陶诺。他沉下脸把陶诺扛在肩头塞进车里,到闫府下了车也不顾陶诺的叫喊,一路扛回屋里,丢下一句“谁也不准过来”
便从里锁上门。
众人在院里头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碧春说了句“事忙完了么”
才如惊鸟般四散开。
碧春打发走这些人,看了眼惊魂未定的豆泥,并未多说什么,摇摇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明白这柳太太到底在想什么,偶尔任性就罢了,若真恃宠而骄……这可是闫五爷啊,当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不知好歹的太太这会子正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闫承骁发尾有雪花,一身寒气不容接近,他挥手掸去白雪,一张俊脸黑得跟平日柳大夫开方子时用的墨一样,蹬掉两只鞋脱了衣服上床,双目猩红地盯着他:“老子就他妈不该放你一个人出门!”
陶诺吓得一哆嗦,嘴硬道:“小爷、小爷又没——”
“闭嘴,给老子过来!”
陶诺哪里敢不听话,乖乖闭嘴,刚挪过去两步,脚踝就叫闫五爷抓住,一下拖拽到他跟前,“啊!”
闫承骁气上了头,自家太太脚腕子给他勒出红痕也没瞧见。要不是他反应快,今儿个这狐狸精就真跑了!他二话不说扒了陶诺的大衣,恨不得把他拆之入腹,“老子哪里对你不好?你说不成吗,非得耍我是不是?出门前答应老子什么了?!”
“五爷不要!呜啊!”
五爷这厮不是流氓,五爷是野兽!
日头照进窗户,陶诺整个身子全都笼罩在闫承骁的影子里,见不得一点光亮,闫五爷成了货真价实的凶猛野兽,狼嚎着扑过来要将他吃到肚子里去!
两只兽爪无情撕开他身上的旗袍,陶诺手脚并用捂着最后一件儿贴身衬裙往出跑,又叫这头野兽给逮了回来。他怕极了,终究是濒死的鱼儿般垂死挣扎,双手给五爷一只手就按在头顶,趴在被褥里泣不成声道:“我怕,五爷我怕……”
绛朱色被褥上头有绣娘用金丝棉线一针一线织出的牡丹花,绚烂艳丽,狐狸精细白婀娜的身子软在里头战战兢兢,更添分妩媚动人。闫承骁抿紧嘴角,抬起掌重重落下,狐狸精浪叫一声,掌下圆润饱满的屁股泛起层层肉浪,好不淫靡。
打了六七下,屁股的软肉打得肿起,狐狸精嗓子也哭哑了,进气儿多出气儿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被他蹭进被褥里,还强提着声儿道歉呢,“五爷我错了,我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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