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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婶从民间俚语,到年节仪式、婚丧嫁娶,在阿姒不断追问下,越说越细。说到丧葬之礼时,阿姒问道:“我怎么听说至亲父母和已嫁女郎去世时的讣告各有不同?所穿丧服也不同。()”
她把自己所想的说来,郑婶一抚掌:娘子说的没错,不过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分得这样细,普通老百姓活着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心思管死后的事!我给大户人家干过活,他们办丧时……♀()_[(()”
妇人给她细细道来。
阿姒越往下听,心下越沉。
她似乎比郑婶更清楚这些琐碎环节,不像道听途说,而是真实经历过。
曾无意中想起的父亲是否真已不在人世?
阿姒甚至不敢细想,郑婶见她揉着额角没精打采的,想起娘子这几日格外嗜睡,也到了歇晌午觉的时候,便提议道:“娘子可是乏了?”
阿姒如今已能在院里行走自如,起身道:“婶子也下去歇着吧,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回屋便可。”
到了榻上,阿姒抱着被子,心想或许失忆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但她随即否认了这个念头,若因为过往不堪回首便要遗忘,岂不是太懦弱?对她的亲人也是种背叛。
这一觉,阿姒竟睡了好几个时辰。她似乎做了许多梦,但支离破碎甚至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处陌生地方,那是一间素朴雅致的房舍,有青色纱幔、竹木桌椅。
分不清是错觉还是现实,阿姒眨了眨眼,小屋慢慢消融于黑暗中。
原来又是错觉。
阿姒早已习惯了这种错觉,她今日实在是困得不行,便再次睡去,醒时已是黄昏。郑婶想起晏书珩的叮咛,忙询问:“娘子,可是身子不舒服?”
阿姒摇摇头,除去疲倦,她并未感觉有任何不舒服,饮过热水后也恢复了精神:“我是没睡好,一直在做梦。”
郑婶再三确认阿姒无恙,这才放下心,服侍着阿姒用晚饭。
.
转眼已至暮时,别院这边安静祥和,晏宅则灯火通明,宾客不绝,侍婢端着酒水来来往往。
丝竹渐起,正是觥筹交错时。晏书珩避开乐声,到竹林赏月。
竹叶交错,竹间深处亭子内影影绰绰,待上前时,他才发觉亭中有一对壁人正含羞带臊地握着彼此双手。
是晏七娘晏薇和陈九郎陈彦。
晏薇先发现了他,低下
()头小声行礼:“长兄。”
说罢小步跑开了。
晏书珩对上陈彦不满的目光,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搅乱了一池春水:“实在抱歉,我并未看清。”
陈彦虽因少沅的缘故对晏书珩心怀戒备,但这毕竟是七娘的族兄,他理当敬着,便得体地问候了几句。
正要离去,晏书珩却起了闲聊的心思:“九郎昨日才回建康?”
碍于礼节,陈彦只得耐着性子:“之前去替父亲办事。”
晏书珩赞了两句,又聊起七娘和他的婚约,言辞间不无赞许:“虽说此话可能对不住姜女郎,但不得不承认,九郎和七娘才一起,才称得上天作之合。”
陈彦心想那自然。
他和阿姒要是天作之合还得了?
可一想到九泉之下的那个小妹妹,陈彦不免心虚,他知道她和晏书珩有过过节,但没想到他竟还未忘记她。
他不想提起那事,又担心晏书珩曲解了他对阿姒的情意,让七娘误会了。
果真,晏书珩有意无意道:“半年不见,九郎越发英姿勃发,难怪那么多女郎为你着迷。记得当年在南阳时,那姜氏小女郎便对你寸步不离,后来七娘听说你要去姜氏女郎议亲,竟再也未出门。想来两年前七娘便也留意到了你。”
陈彦从未听七娘说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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