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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寥落古行宫牡丹别样娇（第3页）

“你主仆二人自入侧殿后，在里面也待足有一个时辰了。想来不能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吧。”

逻辑清晰，直抓主题，声音平稳，也听不出她是不是生气了，有多生气。她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情，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梳理着过程与结果。

祁梵锌的手指继续敲击着桌面，她不急不慢，双眼视线依旧投向淹没殿外的黑夜中，她说着：“无论你是有心来的，无心进的，有什么区别吗？”

话毕，祁梵锌微微扭头，终于看向了跪在大殿上的两位擅入者。整个过程里，王杏清抬过几次头，想要偷看高坐上头的女子。她想要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去判断自己接下来应当怎么办，才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这一刻，王杏清终于看清了对方，那双转向看着自己的眼睛。

温和舒朗，王杏清错觉自己正面拂清风，自己犹如身处蓝天草原之下，海阔天空不为万事愁。但待她再度仔细对视，可以发现祁梵锌的眼底，根本没有任何温度，上一刻的认知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割裂感，这位紫金殿主的身体里仿佛还住着一个人。

“你觉得那些东西，但凡流出一件到山外，山外世间会被搅成怎样的天翻地覆？我会冒险放你离去，让世间知晓它们的存在吗？”

王杏清失了最后一丝伪装的力气，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尊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女人。那姿态若是个男人瞧见，定是心疼的要死，非得抱起来哄上一哄才是。可整座庚辰山全是女人，这招式委实用错了地方，使错了对象。

王杏清大哭道：“小女乃是皇室之人，这次以三门门徒身份入山。一时鬼迷心窍作了这等糊涂事，我保证会将今夜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求求姑娘放我一马吧。”

皇室？祁梵锌仔细打量起对方，一双芊芊玉手，十指不染阳春水。浑身肤若凝脂，细腰可盈盈一握，是个大家小姐。祁梵锌无事之时，也听祁落念叨过一些山外传记。

可是皇室之女？公主又能如何呢？当朝皇帝也不能不守她们五华的规矩。

“我听闻你们山外极看重礼仪教养，入山的更是非富即贵的世家，理该是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可你不请自入，甚至企图用身家来压我五华宫不成。还真是讽刺的很啊。”

“九重，进来。”

祁梵锌对殿外叫进一人。“既然姑娘你不想说实话，那就一个字别说了。我给你时间，好生思量，之后到底要怎么答我。”

紫金殿掌殿九重一进屋就看见跪在地上那两哭天呛地的货，其实她们一翻进院，主上与自己就察觉了。可主上拦着不要惊动这两人，说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二人在侧殿翻箱倒柜了一个多时辰，主上索性在正殿喝茶等了起来。

一手一个，九重连拉带拽地把人给拖了下去。她拖拽着往殿外走去，过程里还不忘颠了颠。这左手的丫鬟还行，右手拎着的王杏清跟片纸似的，这山外的女子都这么轻薄吗，平日间都不吃饭吗？

两人一听要被关押，哭得死去活来声嘶力竭。九重被她们哭得头皮发麻，干脆用东西把两人的嘴给塞上了，省得清净。

庚辰地界，虽只有女人，但五华人从小到大都不会哭，也见谁哭过。

主上还没拿她们怎么样呢，身上连个刮擦都没的，叫的活像被宰的猪一般。九重心中暗自想着，这山外的女人真是太没用了。若稍后坤土主决定派遣炎火殿的人来审她们，那还不得哭翻了她们紫金殿的屋顶。

把两人安顿看押完毕，九重返回正殿时，只见自家主上的手指还在桌上敲着，指甲与桌面敲触的声响，每一声都彰显着主上内心的不悦。

“主上，人已经关押。我派了一心，四季专门看守。整个紫金殿也查看了一番，尤其是侧殿，并无不妥。”

下午时分，在水一方那场浩然正大的灵力波动，整个内殿都能感受到。祁傲与金乌相斗止于黄昏左右，此刻观星可知炎火殿已正位。

恰巧此夜就有人偷进紫金殿，祁梵锌心头总有一丝不安。

这片山林平静得太久太久，万事物极必反，在长久的静寂背后兴许就是风雪来临的前兆。

黑夜中扬起一声鸟鸣由远及近，浑身金光在空中闪耀，照耀着黑夜。神鸟长鸣撕破黑夜的寂静，提醒着所有人异动的存在。

金乌？祁梵锌刚走到殿门口想要查看，一声惊天巨响在寂静的黑夜响起，紫金殿屋檐上的金铃铛在气浪的余波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空气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这不是灵力爆炸的气波。空中漂浮着浓郁火药味给了祁梵锌答案。

是炸药！居然有人敢在五华宫内用炸药！

“掌殿九重驻守殿内，一心，四季也务必看好那对主仆，其他人，都跟我走。”

心中的那丝不安还是成真了，两只金乌同时嘶鸣，必有其他外人潜入内殿范围。

集上殿内其他宫人，祁梵锌疾步往金乌啼鸣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