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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老军户看着他好笑道:“怎么,你也想投军不成。”
他年纪大了,不像那些年轻的,还抱着升职加冠的美梦,这会子拔开酒塞喝了一口,嘶,确实够烈,这才美滋滋将酒收回怀中打算回去细品,看在酒的份上好心劝道:“后生,你要想有前途,该去读书,那才是正道,何苦要来这苦哈哈的做事,你别看我们外头响亮,其实也是与人家奴干苦力活。”
“要是哪里打仗了,你还要前头拼命,也不知这一条命能不能换个官当,有好日子不过,怎么倒要进来做大头兵呢,那是赌命。”
他这话说的,小武当场就灰了心,若是只成个大头兵,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嘛……”
那军户笑眯眯伸出手来,“你要是真心想要博个前途,我倒有条路子。”
小武立时就往身上摸着铜钱,想了一想,又转而往腰带里取出二钱碎银,塞给了军户好言道:“只求大爷替我说说,这点子钱权当给您打酒吃。”
那军户咬咬银子,见上头留着牙印才满意道:“你算撞着了人,这消息十成里倒有七八个不知道的,我们千户乃是河东卫都指挥使家的公子,他手里头自然是该凑满员的,谁敢克扣他去。”
“只是之前挪了地方,眼下才只我们这些个散兵游勇,不过二三百人,还剩三四百的缺呢,你现在投效过来正是时候,要是手里头有钱,就舍出去找百户金大人,花上百两银子谋算个小旗的职位,岂不比那白身好得多。”
小武大喜,又往身上摸去,将带着身上的铜钱尽数塞给了老军户,又再三拜谢,那军户看他实诚,倒不好意思起来,思忖这小子倒是个老实汉子,索性又指点道:“你若是舍得,拿买官的百两交于百户时,不论哪里再去借个二三十两私自送与他去,自有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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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那朱浔朱千户倒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他饮宴作乐之前就先把谭塨及之前与温忠所勾结的老韩小厮及温家人全都叫了过来,仔细审问那贼人的相貌言语,行为举动,等听闻得他已经将凡是有标记的上好首饰全都遗落在屋,自己只带那些粗苯实用的金银时,朱浔便笃定道:“此人想必还未走远。”
“千户大人何出此言?”
乔老爷恭敬问道,他也不敢在朱浔面前拿乔,想来来时也从乔公公口中听说了此人背景。
朱浔笑道:“你细想想,他既已得了东西就该远遁,却并不走,只在城里逗留,显然是在观察风声。这伙计只说是他遗落下来的首饰,照我看嘛,倒不是他疏忽,而该是故意为之。”
“此贼能在衙役搜罗中逃脱数次,可见他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怎会不知道伙计拿着首饰漏风声的道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他面前故意说要坐船逃跑,就不怕我们拷问伙计查出来吗?”
这一番话果然听得在场众人合掌夸赞,“真不愧是千户大人,果真年少有为,此贼竟然胆大包天,还藏在城中,不如再派人挨家挨户搜查一遍。”
那朱浔一摆手,摇头道:“盘查了几日也不见动静,想来他在城中另有住所的,要我说,倒不如先放宽了,只叫人在城门及其外出之地盯着,不过几日,他见着内围放松,恐怕就敢出来露头了。毕竟他就是买了吃食,也熬不了长久。”
“大人话虽如此,可他若真一心窝在房中十天半个月的,咱们就真能盯上这么久?”
谭塨小心翼翼叫着苦,青平县的衙役那都是父辈接班的世袭职位,早就不成体统了,叫他们敲诈勒索个个有兴趣,可要是站班盯人嘛,不上两三天就要现出原形来了。
朱浔只看了他一眼,就叫谭塨低下头来,他也知晓底下胥吏脓包,也不和谭塨计较,只道:“你们便说是我当着人下的决断,料那贼人早已坐船离县而去,剩下伙计与小厮都是同伙,现已抓捕归案,过几日就将人送往府城判罪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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