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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源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挥了挥手,叫女使将柳氏拖下?去,柳氏口中却仍语出惊人。
薛宜清和薛瑀立在原地,连哭都只敢无声?无息,瞧见父亲的脸色,却都不敢求情?。
宜锦垂眸,这些年来对柳氏的怨,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稀薄。柳氏非她?生母,她?本不该强求柳氏对她?们姐弟三人视如己出。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生父,这么多年却对他们姐弟三人不闻不问,极尽利用。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面对眼前之人,但她?如今一句话都不想说。
薛振源静静叫人处置了厨娘与那庸医,神色复杂地看向宜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他只丢下?一句“好好照顾阿珩”
便离去。
这间窄窄的鹿顶耳房便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宜锦看着薛珩虚弱的模样,眼睛一酸,落泪如珠。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萧阿鲲。
如果是他,一定会比她?勇敢,比她?做得?好。
*
燕王府,正屋寝室之内只点了一盏残灯,床榻之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他的呼吸声?极轻极浅,如若未闻。
邬喜来轻轻叩了叩门,深夜里,敲门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萧北冥朦胧睁开眼睛,咸咸的汗水自眼睫向下?滑落,他仍残存着梦中的幻影,下?意识唤了一声?“知?知?”
。
等?到眼前灯火不再摇曳,他才?恢复意识,疼痛开始无孔不入,他咬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进?来。”
邬喜来将食盒端进?来摆好,尽是一些容易克化的流食,这一个月以?来,殿下?只能吃这些。
萧北冥靠着迎枕坐起来,尽管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动作,却仍旧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豆大的汗珠滑落,浸透里衣。
他的目光在触及那袋梅子时定了定。
邬喜来看懂自家殿下?眼中的疑问,“宋大人见您喜欢吃腌制的青梅,便去彭家铺子买了来,殿下?尝尝?”
萧北冥听完,垂下?眼睫,遮住乍然暗淡的眼神。
原来不是她?送的。
那夜隆昌皇帝曾派邹善德到他府中,问他合意的王妃是谁。
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个废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哪怕是京中普通人家的女子,也未必愿意嫁他,因此?他婉言回绝。
可邹善德却同他说,春宴之上,那个姑娘说他是她?心中的英雄。
她?仰慕他。
可他又何德何能?
邬喜来见状,叹了口气,“殿下?,今日宋大人买梅子,遇见了薛姑娘……”
萧北冥抬头,墨色的眼眸终于?浮起一丝波澜。
“薛姑娘说,她?很担心你。”
萧北冥微微有些怔愣,不知?为何,他觉得?胸腔有些酸涩,又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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