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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再过几个月,洲洲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他会把这束光藏起来,让别人再也无法找到,无法觊觎。
“抱歉阿冽,晚上我父母要来。”
在看到裴冽进来的那一瞬间,裴云洲收敛了唇边的笑意,转而换成颇带几分讨好意味的小心翼翼。
裴冽自然“善解人意”
地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事的洲洲,我回去复习就好,你别有负担,”
裴冽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你好好休息,别和叔叔阿姨起冲突,我明天再来看你。”
裴冽这话让本就心怀愧疚的裴云洲更加不是滋味。
“好了,我就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落在裴云洲的眉心,语气温柔又大度,像极了再体贴不过的情人。
“好,明天见。”
裴云洲一面不舍地目送裴冽离开,一面想着,明天出院以后,要亲手给裴云洲做一桌他最爱吃的菜。
裴冽走后,裴云洲推着输液架走到窗台边,小心翼翼地给那盆绿植浇水,接着又摘掉了枯死的叶子。
关于这盆绿植,那位医生只猜只对了一半。
裴云洲亲手打理这盆绿植,并非单单出于对花草的呵护,更是因为这是一盆鸢尾。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回到裴家的那一天,久未归家的小少爷被各色漂亮的鸢尾包围,换下洗得发白发皱的旧衣,昂起了从未敢真正昂起的头颅,第一次将脊背挺得笔直,并且从此再没弯下来过。
正是在鸢尾的花丛里,母亲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鸢尾的花语是爱意,鸢尾也是母亲最爱的花,正如自己是母亲最爱的孩子一样。
母亲送了他满园的鸢尾,也送了他满怀的爱意。
虽然眼下已是六月,过了鸢尾的自然花期,但精心养护之下,这个月未必没有机会开花。
母亲身体不好,自己又忙,他希望这株母亲最爱的鸢尾能代替自己陪着母亲。
晚间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裴云洲正坐在病床上翻看一本杂志。
“怎么又在看这些杂书。”
来人的语气有些严厉,裴云洲捧着杂志的手险些一滑,牵动手背上的针头,激起一阵刺痛。
“抱歉,父亲,”
裴云洲合上杂志,小声解释道,“我只是在电脑上看文件有些眼花,想看一会儿纸质书放松一下。”
裴远顺着裴云洲的方向看去,就见病床支起的桌板上,的确摆着裴云洲的笔记本电脑,显然主人才结束工作没多久,就连屏幕都尚未自动息屏。
裴远这才面色稍霁,上前几步拍了拍裴云洲的手背:“爸爸没有怪你的意思,劳逸结合是对的,只是年轻人嘛,休息的时候总看书多没意思,多和同龄人交流交流不是也挺好的?你秦叔家的儿子刚留学回国,就比你大五岁,你们找机会也认识认识。”
扎针的血管出刚刚才因为挣动一阵锐痛,此刻被裴远这么一拍,埋在皮下的钢针一个移位,很快将细弱的血管划破,在裴云洲无甚血色的手背上,一块淤青显得分外显眼。
本该很疼的,但裴云洲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父亲,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我有男朋友了吗……”
裴远的面色又是一沉。
有男朋友了?怎么回事,他和裴冽还没断呢。
裴冽不是信誓旦旦地和自己说,只是跟他玩玩,只是为了让他更死心塌地给裴氏和裴家卖命吗?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怎么配和他们裴家未来的继承人在一起?
“父亲,您听我说,阿冽、阿冽他真的很好,他不是一般人——”
裴云洲瞧见裴远骤变的脸色,下意识就想下床向裴远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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