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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没事,你还会说什么?就不能有点事麻烦我吗?”
费可一手撑在餐桌上,凑了上来,半玩笑半假装愠怒。
那是怎样一张引人入胜的面孔啊!成熟与青春,自信与儒雅,精明与和善,都完美融合在了这张面孔上。苏茜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目光里的欲求太多,目的太明显,咄咄逼人、太过强势。可是又像磁场巨大的旋涡,吸引着人沦陷进去。
她起身道:“我出来太久了,得回去了。”
下车时,费可为苏茜开门,一手搁在门边以免她撞到头。苏茜觉察到这细微的绅士之举,她微微颔,就算在此谢过作别。
“这就算再见了吗?”
费可张开双臂笑着问她,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苏茜只好任由他抱了一下。
“最近我会经常在这一带开会,附近也没什么别的朋友了,可以常来找你吃饭吗?”
“好吧。”
隔了一个周末没有动静,到了周一时,费可短信问她是否有空喝下午茶。下午茶对苏茜这个不能无故离岗的普通员工来说,无疑是个奢侈品。但她还是找了个借口,翘班出来。
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路对过,三叉戟的车标格外显眼。苏茜放慢了脚步,穿过马路,忽略路人们艳羡的目光,娉娉婷婷地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第二次见面,双方熟络了很多。费可说,苏茜听。
聆听其实是顺从的表现。对任何表达欲望强烈的人来说,苏茜无疑是个称职的聆听者。时刻奉上的笑容与赞叹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对费可来说也不例外。苏茜甚至有些惊讶,费可会对她这个还谈不上太熟的朋友如此坦诚,将他的生意近乎是掰碎了给她看。而作为一个财务,要就此推断他的身家并不是难事。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金融才俊,能力卓越,前程光明,凡运气和远大理想仿佛是这种人才有的特权。他的思维是如此跳跃鲜活,雄心勃勃的壮志配上飞快的语和略显夸张的手势,这一切在费可身上并未显得突兀。
苏茜被费可送回单位时,正巧碰上几个同事。她匆匆进了公司,到了座位上,才现将一条披肩落在了车上。
“你的披肩忘在我这儿了,明天我给你送来。”
费可的短信适时来。
第二天上班,费可的消息一直没来。快下班时,苏茜才等到了一条短信:“抱歉,今儿事太多。改日请你晚饭时再把披肩捎来。”
“苏茜,今天没有玛莎拉蒂来接你吗?”
一个女同事从她身边走过,玩笑道。
苏茜不屑于回答。她历来的清高作态为自己镀了一层金壳,在人们眼中如此显眼,难免会招来非议。可她本就不属于那些人的圈子,又何必自降身价,显得合群?
出了地铁,穿过斑马线,踏上南京西路的马路牙子,走进匆匆人流里。苏茜站在那个永不停转的旋转门前,抬头仰望,灰色的写字楼高耸入霾,不见顶端。
两周过去了,突然闯入她生活的人好像只是流水中偶尔出现的一块礁石,拐个弯就过去了。该流的水照流,该过的日子照过。
突然手机铃声大响,苏茜吓了一跳。她按了静音,走到消防通道里,才平复下来接了电话。
“刚才是不是不方便?”
没有寒暄,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费可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隔阂还是亲密,让苏茜一时有些糊涂了。
“嗯,在单位。”
“今晚有空吃饭吗?我把披肩拿给你。”
手机另一端是两秒钟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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