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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還好,他一過來,氣氛就變得愈加怪異。兩個從前感情好得要穿同一條褲子,睡一張床的親兄弟,眼下同陌路人一般,裴筠庭夾在中間,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只好抽身而退:「我該回去了。」
燕懷澤看她一眼,溫聲道:「夜裡風大,回去吧。」
裴筠庭笑笑,心情卻更複雜:「阿澤哥哥你也是。來日若得了機會,我再找你一起下棋。」
「好。」
看他們一唱一和,燕懷瑾心裡頗不是滋味:「我要找母后,正好與你一道回去。」
「不行,要走我先走。」裴筠庭仰頭望他,髮髻上簪子的流蘇拂過耳垂,「若被人看到我倆一起,就說不清了。未婚男女私會的屎盆子扣到頭上,唾沫星子非把你埋了不成。」
他撇撇嘴道:「麻煩。」卻還是乖乖留在原地。
燕懷澤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少女的嬌憨與少年的縱容,使他的心漸漸下沉,最後自嘲一笑,負手離去。
裴筠庭對外說是去更衣,故沒有走遠,回來時也並未引起注意。然而才坐下與裴瑤笙說幾句話,就聽公公通傳,三殿下來了。
話音剛落,眾人不約而同將視線移到門前,就見少年自黑夜踱步款款而來。
他身著一襲暗紅的衣袍,輪廓頎長,挺拔如松。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只一瞬,便吸引了殿內所有人的視線。大殿上空氣一窒,交談聲停止,落針可聞,只剩下他踏在毯上的腳步聲。
他目不斜視,徑直朝上座的皇后走去。
皇后今夜喝了不少酒,金釵搖搖,見燕懷瑾來,輕笑一聲:「你這小子,又有什麼事來求我?」
他自顧一手將桌旁的茶壺提起,給母親倒了杯茶,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說:「母親,兒臣要帶她出一趟宮門,您給打個掩護,成嗎?」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口,一時未答。
台下的交談聲早已恢復,只是總有兩三道視線不經意落在少年輪廓分明的臉上。
南平郡主更是自他進來後,不顧矜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目光痴痴,滿含情意。
裴瑤笙察覺殿上不同尋常的氣氛,趁著說話的空隙,瞥一眼裴筠庭,卻見她神情自若,絲毫不受影響,也不看座上那人一眼,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真是對小冤家。
而燕懷瑾也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我是不擔心,只是切記要護好她,否則——」
「否則您和裴大夫人都饒不了我。」他將肩上的紅色髮帶撇到身後,漫不經心道,「母親,您下次好歹換句話威脅兒臣,從小到大,兒臣都倒背如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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