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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將絲線瞬間舔舐乾淨,只留下一縷黑色的灰燼與刺鼻的焦味。婁簡捻著手裡的灰燼遞到許一旬面前問:「什麼味道?」
許一旬用手扇了幾下:「頭髮燒焦的味道。」
「是蠶絲。」
「那個,郎君,這錢是不是姓薛的從你們那t?兒偷的。他給我們的時候,我們是真不知道這錢是你的,要是知道我們肯定就還給你們了。」綠豆眼急忙解釋。
「給你們?」許一旬用劍柄頂著綠豆眼的下顎威脅道,「少胡說了,薛毅哪裡會給你們這麼多銀子,定是你們偷的。」
「不是薛毅,是薛吉。」婁簡心口像是被人猛拽了一下。
「對對對!就是薛吉。」綠豆眼見狀,立刻撇清關係,「那麼多錢,我們不想要的,他說他留著也沒什麼用,非要給我們……錢,錢用來買肉了,還剩一點,我給你們拿。」
「不用了。」婁簡把錢袋子揣進懷裡,道:「東西我拿走,錢你們留著吧。方才你們偷的錢也不必歸還了,就當你們替我做事的報酬。」
「真的!」綠豆眼喜上眉梢,巴不得給婁簡磕兩個,「謝謝兩位郎君。」
府衙里,喬倩始終僵持著。仇海提議:「夏司馬,若是這婦人不招。不如用刑吧。」
夏驚秋手裡的筆桿子都快折斷了,他放下手中的筆桿道:「大烈疏議律中明文所書,凡犯案重證據輕口供,即便你不說也包庇不了他。你的心思並不難猜,是薛吉對吧。」
夏驚秋記起了初見喬倩時的模樣,對薛毅的淡漠,對薛吉的關切。
「司馬也說是重證據了。」喬倩攥緊的拳頭,木枷上的鐵鏈發出輕響,「司馬大人有嗎?」
「自然是有。」許一旬押著薛吉從府衙大門口走來,二人身後跟著婁簡。
她從懷中拿出錢袋扔在母子二人面前:「阿吉,你認識這個嗎?」
薛吉眼神飄忽道:「聽不懂婁先生在說什麼。」
「我在六麻子的暗牢中得到一個消息。薛毅曾在不久之前拿過一名江南富商的打賞,本來這筆錢是可以用來還欠六麻子的賭債的,可他沒有還錢,反而是把你阿娘抵給了六麻子。」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薛吉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閃過殺意,輕飄飄道,「那混蛋好賭,又賭輸了唄。」
婁簡頭皮一陣發麻,平日裡的薛吉每每笑起來,都像是冬日暖陽。她緩緩開口:「這錢袋子是在你家附近的小乞丐手裡拿來的,上面的繡技是江南蘇繡,用材也是江南蠶絲。那些小乞丐已經招了。」
夏驚秋上前:「本官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阿娘雖然算不上絕色,可年紀正好,若是賣到人牙子那兒,足抵數十兩。薛毅不傻,怎麼會用數十兩的貨去換二十兩的債。他的賞銀不是被搶了就是被偷了,所以才會用喬倩抵債。這正中你的下懷,只有喬倩被扣在六麻子那兒,才能完全沒有作案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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