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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
這可不行,哥哥你信我!
謝昶嘆息一聲,就這個水平,他也不指望這輩子能穿上小丫頭親手縫製的衣裳。
他沉吟片刻,試圖勸她放棄:「府上有專事縫補的僕婦,用不著你。」
「僕婦縫的和我親手繡制的衣鞋能一樣嗎?」阿朝悶聲道,「都說妹妹是哥哥的貼心小棉襖,哥哥穿我做的衣裳,感受到我的心意,自然更覺溫暖欣慰。」
謝昶心道,你哥哥只會覺得疼。
想來是讀書算帳的功課給了她極大的鼓勵,才覺得針黹女紅也能熟能生巧,不過再怎麼說,打算盤不會打出滿手的窟窿,可練習女紅這才第一日,一個香囊都讓她身心俱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遑論日後縫衣補鞋?
謝昶沉默半晌,換了個角度勸她:「娘也不擅長女紅,家中的衣物都是爹在縫補,你是遺傳了娘。」
阿朝倒是很少聽他說起這些事情,離開爹娘的時候她還小,如今想起來,好像是沒見阿娘親手縫過衣服,爹爹倒是手巧,許是替人抓藥、診脈、包紮練出來的心靈手巧。
見她已經有所動搖,謝昶繼續道:「當年娘出嫁前,因為繡不出嫁衣,氣得同爹說不嫁了,爹急得團團轉,瞞著外祖和家裡,夜裡翻-牆把娘沒做完的嫁衣拿回來,熬了半個月的大夜,才幫娘繡完了嫁衣。」
阿朝驚得說不出話:「哥哥怎麼知道的,爹告訴你的?」
謝昶沒有回答,只抿抿唇,道:「所以說,再精幹之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繡活兒不行,不必非要為難自己。」
阿朝唉聲嘆氣地撐著腦袋:「爹爹那是寵阿娘,這世上有幾個男子願意幫妻子繡嫁衣的?」
她這輩子,不會因為這個嫁不出去吧?
謝昶沉默地看著她。
阿朝突然想到什麼,又笑起來:「哥哥在我心裡也是無所不能之人,那哥哥的繡工是遺傳了爹,還是遺傳的娘呢?」
謝昶眸光晦暗,沉吟良久才道:「沒繡過,不知道。」
可他自記事起便知道,安定侯蕭家的宗婦、他的母親,當年是整個盛京城繡工最出色的女郎。
只是後來就再也沒人提及蕭家宗婦了。
阿朝見他鳳眸暗沉,不知在想什麼,不過她也能理解,堂堂內閣輔,生下來便是一雙落筆成章的手,沒碰過針線也屬尋常。
謝昶緩慢收回思緒,岔開了話題問道:「明日是什麼課?」
阿朝想了想:「上半日是《詩經》和《楚辭》,下午是圍棋。」
說到圍棋,小臉兒又皺起來。
謝昶無奈嘆息道:「晚上過來澄音堂,我提點你兩句。」說罷一頓,又補充一句,「用過晚膳再來。」
阿朝唇角一彎,才又露出了笑臉,想了想道:「我就跟哥哥到澄音堂用膳吧,免得跑來跑去的費時辰。」
謝昶目光掃過她包得粽子般的手指,沉吟半晌,沒有說話。
很快阿朝就發現在澄音堂用膳不太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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