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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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雅丹往事（第3页）

6许迟疑片刻，而后翻身上马，莫日根一扬鞭，喝道“驾”

带着6许驰向祁连山脚下。黄昏时晴空浩瀚，白云茫茫，远处出现了一个破败的村庄。

莫日根十分诧异，驻马村前，6许却连滚带爬，翻身下马，出撕心裂肺的大喊，冲进了村里。

莫日根“”

莫日根这才明白。6许送完信后，目的地是家。村落里全是尸体，仿佛经历了一场掳掠，村中未剩活人，6许撞进去的那户人家里，门口挂着室韦的牛头，门外晾着吐蕃妇人的孔雀绿长裙，还在风里飘着。

雪山中，这村落的血迹已被白茫茫的大雪所覆盖，村庄中一片静谧，村外飘扬着经幡，天际一抹淡月，伴随着6许疯狂的哭声。

莫日根推门进去，见6许抱着一名死去的妇人大哭，牛蝇屋前屋后，嗡嗡地响。6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糊了满脸，莫日根便将他拉起来，随手将他揽在身前，6许仍不断抖。

“路上你早就猜到了吧。”

莫日根说，“节哀顺变。”

他终于懂了6许那既害怕又不得不前来的表情他在担心他的村庄、他的爹娘，但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日根随手蒙着6许的眼睛，把他带到屋外去，捡来一把铲子塞到他手里，让他挖坑，说“别哭了，别哭了。”

6许一边哭一边站着挖坑，莫日根知道但凡悲痛的人，让他做点事，那痛苦就会慢慢减轻，自己则入内检查6母尸体。

只见6许的母亲左手握着一把匕，右手则紧紧攥着。

他轻轻掰开6母的手，看见手中握着一枚铁甲片。

莫日根拈着铁甲片，凑到鼻前嗅了嗅，脸上带着疑惑，他快步出外，检查其他死于非命的村民。大多死者都圆睁着双眼，胸膛上现出一击毙命的伤口，死者尽是老幼妇孺，却没有成年男子。

“你爹可能还活着”

莫日根快步出了屋外，朝6许说道，“这儿没有成年男人的尸体”

6许一脸诧异，放下挖坑的铲，莫日根思忖片刻，而后快步来到高地上，抬起头，迎风嗅了嗅。

紧接着，在这夕阳下，莫日根面部飞长出毛，全身出强光，躬身一手按地，身躯展开成为一头灰色的巨狼，出一声咆哮

6许瞬间就被吓呆了，退后半步，苍狼却从高地跃下，低头在雪地里嗅着什么。

“我去去就回。”

苍狼出莫日根之声，却变得低沉，喑哑了些，回头一瞥6许，说道，“你在这儿当心。”

苍狼跑出几步，6许却“哎”

的一声，跟了下去。

苍狼刚出村庄，6许便追了上来，苍狼回头道“回去”

6许执拗地追在雪地上，他奔跑的度极快，跑起来就如同风一般，竟堪堪能追上苍狼。不片刻，苍狼只得停下，无奈道“我去追踪杀人凶手”

6许左手拿着一把不知道哪来的匕，右手持铲子，朝着苍狼比画，说“黎明星，黎明星”

苍狼露出锐利犬齿，低声道“回村庄去，我会回来的。”

6许执拗地走近苍狼，最后苍狼无奈，说“罢了，骑上来吧。”

说着稍稍躬身，让6许跨坐上去。

“你是第二个骑我的人。”

苍狼抬起头，追寻辨认空气中的气味，继而开始奔跑。

6许不敢抓苍狼的耳朵，只得趴下去，紧紧抱着它的脖颈，贴在它的背上，一时风声呼呼作响，苍狼在黄昏中奔跑片刻，来到一片荒芜的平原上，雪水已近融化，天边一轮金黄色夕阳照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