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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明察!”
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沙修竹迅回过神来,朝王方兴道,“卑职对此事一无所知,此间必定有误会!”
“这些蜡油是你让人封上的吧?”
6绎问道。
“这……这是为了防潮。”
沙修竹仍说着旧词。
“是这样……”
6绎淡淡一笑,慢悠悠道,“昨夜我因在船上睡不惯,夜半时分到甲板上走了走,你不妨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双目紧紧地盯着他,沙修竹脸色很难看,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方兴已然全明白了,抬手就是一掌劈下去,紧跟着又是一狠脚踹过去:“想不到你这混账东西包藏祸心,老子差点被你害死!大将军的生辰纲你也敢动手,寻死的东西!”
沙修竹生得颇为魁梧,皮糙肉厚得很,挨了这两下,身子连晃都未晃一下,怒瞪着王方兴,由于气血上涌,原本的黑面皮泛出隐隐的血红……
“就是俺劫的,如何!”
他直挺挺地站着,解下佩刀往地上一掷,并无惧色,“此事是俺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要杀要剐,由得你便是!”
“你……”
王方兴气得火冒三丈,“你跟随我八年有余,我自问并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做下这等事,陷我于水火之中?!”
沙修竹因功夫了得,且性情耿直,故而颇得信任,在王方兴麾下多年,如今虽犯下事来,一时间又如何下得了手杀他?
“俺知道你怕俺连累了你,在姓仇的面前交不得差。你只管把俺级割下来,呈给那姓仇的,俺家中也没人了,没啥可牵挂的,死了倒也干脆,好过整日窝窝囊囊过活。”
沙修竹又道。
今夏听他说得这等话,暗暗挑大拇指道:“此人倒是条汉子!”
“你身为军中旗牌官,又得王方兴器重,如何窝窝囊囊,你倒是说来听听。”
6绎侧坐圈椅上,饶有兴趣问道。
若换一日,在锦衣卫面前,沙修竹自是谨言慎行,但此时此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再管不得许多,当下冷笑道:“俺是粗人,不懂你们朝堂上那些个弯弯绕绕,你们就应该去边塞看看,姓仇的也能算个将军吗?他敢出兵吗!当年曾将军何等神威,却被姓仇害死……”
“曾将军?”
今夏努力回想着。
杨岳悄悄提醒她:“曾铣。”
曾铣,字子重,浙江台州黄岩县人,嘉靖八年进士。嘉靖二十五年,升任兵部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嘉靖二十七年,仇鸾上书诬陷曾铣掩败不报,克扣军饷,贿赂辅夏言。十月,曾铣按律斩,妻子流放两千里。死时家无余财,唯留遗言:“一心报国”
。
“原来是他劫这套生辰纲是为了替曾将军报仇,真是有义气!”
今夏低声叹着,对沙修竹好感倍增。
舱内,6绎淡淡朝窗口处扫了眼,接着问沙修竹:“如此说来,你原来在曾铣帐下?此番劫取生辰纲,是为了替曾铣出气?”
“俺不是那等只知私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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