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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忽然轉移到雲霜身上,他的眼神中找不到絲毫害怕和同情,珠碧甚至能捕捉到他眼裡驟然閃過的歹毒譏諷。
一聲聲哀鳴不斷在堂上迴響,聲音漸漸將熄,錦畫已痛暈過去,然而一桶涼水兜頭而下,將他飛遠的神識又硬生生拽了回來。
「嗚……」
錦畫左右扭動,連嗓子都哭啞了,還是無法阻止這要命的藤鞭咬上自己的屁股。
共三百五十下鞭杖完畢,錦畫已經第二次脫水昏迷,再一次被潑醒時他已經從春凳上被放了下來,皮肉已經全爛了。
鴇頭看他那悽慘樣,道:「看樣子是沒法再打了。」
「求爹爹憐惜……」錦畫伏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可先前說下的加罰不能不算數不是?否則南館還有何規矩可言?」
「看在你已無處可打的份上,方才壞了的規矩往後再補就是了。但昨夜懲罰壞了的規矩,你今日怎麼著也得受著。」
「爹爹……」錦畫爬過去抱住他的腿,哭道:「爹爹憐惜奴家,不要再罰了,好不好……這幅身子若是壞了,錦畫就沒法再跳舞了!沒法替南館掙錢了爹爹!」
「不打你,但必要的警醒,還是少不了的。錦畫,你可是紅牌,正好今日也教人看看,壞了南館的規矩是個甚麼下場。」
聽至此,堂下妓子倒是沒甚麼反應,反倒是一直懶洋洋的珠碧嚇得一哆嗦。
「不……不要,爹爹……不要它!求您疼疼奴,奴實在害怕那種東西!不要……」
求饒聲在犯的錯面前顯得那樣蒼白無力,很快雜役便拎來一隻袋子,正當妓子們紛紛猜測是甚麼東西時,珠碧已將臉埋進鴇頭腿間,看也不敢看一眼。
來了兩名雜役將他拖到中間,展開了袋子。
堂下頓時一片驚恐。
「蛇……是蛇……」
而後的事情,錦畫就已記不得了,等再一次醒來時已在鬆軟的被窩中趴著了,迷迷糊糊一睜眼,意識湧入腦海,旋即精神如潰決的堤壩,錦畫奮力掙紮起來,又哭又鬧:「不……不要!蛇!小六!蛇……」
小六忙闖進來:「相公!蛇沒了,蛇被拿走了!不怕不怕……」
「你騙我……爹爹不會放過我的……」
小六將他的手牽引到身下:「真的沒了,不信您自己摸摸,裡頭是藥棒,不是蛇!」
錦畫伸手往下一摸,才稍稍放下心來,小六趴在床邊抱住他,也嗚嗚哭起來:「相公不怕……一切都過去了,咱好好養傷,這段時間沒人能來打擾您了!」
錦畫閉門養傷的這段日子,南館的客人少了許多,倒是把珠碧累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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