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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花舀了一勺熱湯加到浴桶里:「夫人囑咐,要好好給您接風洗塵。您趴好,婢子給您搓搓背。」
「不要,不要了。」夏驚秋囫圇啃完了枇杷,捂著胸口,「我都二十多了,哪還能像小時候一樣。不成不成,你去叫金寶來。」
銀花僵了片刻,她彎起眉眼調侃:「哥兒是嫌棄我了?」
「沒有,就是……授受不親。」夏驚秋的耳朵像是染了胭脂,「你去叫金寶,叫金寶來。這小子又憊懶,不知道躲哪裡酣睡去了,我平日裡就是太慣著他了。」
「金寶……被夫人派去鄉下莊子辦差了,得好一陣子才能回來呢。」銀花攥著手上的浴帕道。
姜赤華叮囑,全府上下,都不許提起金寶過世的消息。
「莊子?那兒一腳深一角淺的,金寶還不得累得屁股開花?哈哈哈哈!」夏驚秋大笑道,「不過也該讓金寶多走動走動了,不然,明年咱們家的年畫直接掛金寶得了。」
銀花臉上像抹了漿糊,笑得極為不自然:「銀花伺候您。」
「不了,你去外頭隨便找個小廝進來。」
「成。」銀花福身,退出了屋子,朝著屋外的小廝道,「別傷著哥兒。」
「諾。」
她鼻子發酸,深吸一口氣,眼前霧蒙蒙的。行遠了幾步才敢勉強抽泣起來。
夏驚秋回京不久便接到了復職的旨意,只是他離開戶部近三年,原本的差事早就被人頂了,夏庸本想替夏驚秋向聖人求個鴻臚寺的掛名閒差,不求他光宗耀祖,只求他日後不惹事生非就行。
不出意料之外,夏驚秋死活不肯,見他意志堅定,夏庸也只得順著這隻炸毛刺蝟,容他聽旨暫時調往大理寺成了少卿。
當眾羞辱公主,還能得個從四品官,惹得大理寺上下乃至六部都對他極為不滿。
上任沒幾天,便惹來了兩件麻煩事。
其一,是他與長平公主盛詩晚的「愛恨糾葛」被寫成了話本,成了同僚之間茶餘飯後的閒談。人人都道,他夏驚秋是個吃軟飯的。
其二,則是被同僚排擠,大理寺什麼苦命的差事都往他這扔。按著他以往的性子,夏庸本以為夏驚秋咽不下這口氣,沒成想他出去歷練了一番,性子沉穩了不少。
「夏少卿,翊王殿下喚您去刑房。」
夏驚秋停下手中的筆。抬眸,一個長得有幾分像金寶的矮個子衙役站在夏驚秋面前:「何事?」
「好像是為了審訊逆賊的事。」衙役說不清楚,手腳並用的比劃著名。
「知道了。」夏驚秋跟著衙役一路到了刑房。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悶熱異常,僅靠著牆壁上的一扇小窗透氣照亮,即便是在白日裡也要點上數盞燈才能將刑房瞧個大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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