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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上方有鐘錶,我坐在那兒正好能和它平齊,其中有根針指到7的時候,門開了。
我們三個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門口,江深飛快步走近門,揪著還在換鞋的我哥往裡走。
「去哪了?我昨天不是告訴你必須回來了嗎!」
我哥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譏諷了一句:「回來看你們一家三口幸福麼?」
江深飛眼睛瞪的溜圓,他還想罵,卻被我一聲「哥」打斷了。
我內心深處對哥哥還是有些不安的,但腦子裡總是閃現著江喻的樣子,這讓我被安撫的同時還有些期待。
但那是江喻,我沒想到我哥就是江喻。
我的聲音把幾個人都嚇到了,他們抬著頭看我。
但我只看我哥,他穿的是校服,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我夢到過很多次我哥,但每次臉都是模糊不清的,很多次醒來我都拼命的去回想他的樣子,我怕我有一天忘記了,沒了在巷子裡苟延殘喘的底氣。
現在我看清了,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還有那雙像沼澤一樣的眼睛。
我顧不得跑樓梯,抓著欄杆就要往下翻。
我不怕疼,我想快點兒拉住我哥溫暖的手。
這把紀南雨嚇壞了,她臉色慌張的一邊喊一邊往樓梯上跑,但她反應不如我哥快,我哥幾步就上了樓梯,然後一隻手就把我提了起來。
我滑稽的撲騰著,順勢就掛在了我哥身上。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味兒,呼吸里還有酒味兒,我像小狗一樣嗅,他脖子那裡是最香的,是淡淡的洗衣粉味。於是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哥哥。」
江喻僵住了。紀南雨和江深飛在他身後蹬蹬蹬的上樓梯,我哥如夢初醒般伸手扯著我的衣服,毫不留情的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抬起頭看他。江喻一張臉鐵青,他抬著頭沒看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洗過澡,穿的衣服也是江深飛給我的,是很幼稚的卡通圖案,更像是小女孩兒穿的,我不知道江喻怎麼了。
過去十年裡,我最擅長的事就是看臉色。比如紀南雨,沈軍,大牛,隔壁張奶奶,但我看不懂我哥的臉色。
他或許是嫌棄我抱他,於是我爬起來,學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拉住了他的手:「哥哥,我不髒。」
江喻沒說話,沒低頭,也沒鬆手。紀南雨見我安然無恙,鬆了口氣站在了樓梯口。江深飛訝異的看了我們一眼,很快又換了一口凌厲的語氣:「過來!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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