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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墜入沙漠,在黨河波光粼粼的水面灑下一層碎金。
黨河邊上,三三兩兩散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秦烈打了把方向盤,駛進昨天那條樹蔭小街上。
敞開的車窗,飄進街邊樂器行里拉二胡的聲音。
有人伴著二胡的曲子唱戲,像鏗鏘的秦腔。
燒烤攤上的炭火爐子支起來了,青煙裊裊,幾個穿圍裙的女人坐在路邊說著話兒。
秦烈把車停在路邊,走進劉伯洋的修車店。
這間店門臉看著挺小,裡面還算可以,停著三輛舊車。
劉伯洋和秦展都沒在店裡。
秦烈正要去門口看看,一旁紅色吉普底盤下伸出一隻手。
他順著那隻手,看到蹭滿油污的手套和挽起的襯衣袖子之間,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臂。
「遞個扳手。」
秦烈停下腳步,這聲音他認得,是那個叫陳汐的女人。
他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地上的工具箱。
他彎腰,從裡面拾起一把扳手,遞到她手裡。
車下傳來金屬乒桌球乓的碰撞聲。
過了一會兒,手又伸出來,手臂蹭上的油污被冷白皮稱得更醒目。
「起子。」
秦烈蹲下來,拾起一把起子,遞過去。
又是一陣乒桌球乓,一把手電筒遞了出來。
「幫我打著。」
秦烈剛接過手電筒,手腕就被抓住,冰涼的觸感刺了下皮膚。
緊接著,他整個人,被輕輕一拽,帶進了車下。
「就這,別動。」
秦烈冷不丁被一扯,人跟著往前跌了一下,半跪在了車側。
他濃眉微微一挑,卻保持住了半跪的姿勢,上身被陳汐拽著壓向地面。
他轉過臉,看向車下面狹窄的空間,手電光照出細小的浮塵。
陳汐仰躺在修車板上,碎發纏在頸上,鼻尖一層薄汗,正擰著眉頭專注擰螺絲。
幾分鐘後,秦展拎著一箱啤酒從外面進來。
他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大喇喇喊,「歇會兒吧,汐姐,我叫烤羊排了。」
秦展才進院子,乍然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半跪在紅色吉普車旁。
秦展嚇了一跳,等他看清是秦烈,樂得肩膀直顫。
「哥,哈哈,你給汐姐打下手啊。」
陳汐聞言猝然轉頭,撞上車外一雙深冷的眸子。
這短暫的一瞬間,讓她忽然聯想到,伺獵的孤狼。
她別過臉,繼續手上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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