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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光閃過他睡著的臉,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像拉動中的膠捲,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就你這雙瞎了的眼睛能看到我什麼?」
薄妄突然出聲,卻沒有睜開眼睛,卻篤定她面向的是自己。
「我不看了。」
鹿之綾默默轉過身,放下車窗。
順著沿路的花壇望出去,遠處是看不見盡頭的水面,水面上一艘發著光的郵輪正由東向西航行,岸邊還停著幾艘船。
這裡難道是……
「這裡的風好特別,我們到了哪兒?」她裝作隨意地問道。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一眼薄妄,見他沒皺眉才低聲開口,「我們到白鴿路了,邊上就是清江,大少奶奶你是聞到江風才覺得特別吧。」
「清江?」
鹿之綾重複著這兩個字,有些恍惚。
k國共八大地區,四十八個州,中間一條清江橫貫整個國家,人們習慣稱清江以南為江南,清江以北為江北。
過了這條清江,就到江南。
五年來,鹿之綾第一次發覺自己離家那麼近,近得只有一江之隔。
她將車窗完全放下,偏頭靠過去,靜靜地望著遠處的清江,任由夜風吹得頭髮凌亂,眼眶逐漸泛紅。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回去。
過了許久,清江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車子轉入一處奢華高檔的小區大門,沿路光是鞠躬彎腰的保安就能組成幾個足球隊。
帝江庭。
整個江北最貴的小區,沒有之一。
鹿之綾猜想,薄妄是把她帶到他的私人住宅了,可是,為什麼?
車子駛入高聳入雲的大樓,停進專門的車用電梯。
司機拿出一張卡往外揮了下,電梯上升,停在頂樓44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司機將車直接開到室內花園裡,然後下車,恭敬地道,「大少爺,那我先走了。」
說完,人就走了。
被綠植包圍的車裡,鹿之綾一頭霧水,只能出聲,「我們不回神山嗎?」
薄妄難得在車上有睡意,聽到她的聲音,他這才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地擰了擰眉。
緩了片刻,他伸手推開車門,嗓音低沉,「進來,聊聊。」
「……」
聊什麼?
鹿之綾蹙眉,抱著沉香盒子下車,打開手杖跟隨他的步子聲往前走。
薄妄徑直走進自動打開的玻璃大門,經過之處,燈光自動亮起。
裡邊是一個級大平層,一個略帶弧形的客廳大得像個球場,中央是一根非常粗的圓形立柱,外圍著一圈真皮座椅。
除此之外,周圍柜子、沙發、桌椅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長得像畫卷一般的玻璃窗和光可鑑人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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