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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奇道:“这些和孙孚平、年松玉有什么关联,他俩为何跑来夺取大方壶?”
“孙孚平和大司马共同谋反,事后被王上亲手摘除国师之职,所以他在盘龙沙漠从头至尾都没用出社稷令。”
贺淳华接茬,“至于浔州牧,原就属于大司马派系,私下里交情深厚,但到现在也还按兵不动,没有公开反叛。在我推测,年松玉若能替他取回大方壶,这是个了不得的筹码,他想站队哪一边都好说。”
孙孚平那么精明的人,这回却也站错边了,代价就是命殒盘龙城。
关乎权力的斗争,真是一步也不能走错。
贺越清声道:“波澜壮阔的主战场,在北部、中部。黑水城和盘龙沙漠,不过是被卷入其中的小小浪花。”
贺淳华和长子互视一眼。
他们惊心动魄、险死还生的大冒险,放在谋大局的上位者眼中,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贺灵川在脑海里搜索片刻,就放弃了。原身平时只顾吃喝玩乐,对国中大事压根儿没有什么概念,二弟说到的这些风云人物,他几乎没甚印象。
应夫人一直旁听,这时才开口道:“这般说来,盘龙城之行没有什么收获了?倒还搭进去好多条人命。”
她很少掺和男人们议论国家大事,但贺家父子死里逃生,带出去二百人,回来的才几十个。
他们是空着手回来的,而死者还得抚恤。丈夫这趟冒险,是不是很不划算?
贺淳华听了,却哈哈大笑:“夫人,账不是这样算的!”
“我们虽然没拿到大方壶,却干掉了年松玉和孙孚平,这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他抓起满杯酒,一口干了,“孙孚平是今次叛变的犯之一,王廷视为心腹大患。我杀了他,又替王上解忧,又能振奋军心,有大功。”
贺越也道:“孙孚平任国师多年,知晓秘闻不计其数,本身心计深沉、道行厉害。他去盘龙城谋夺大方壶,无论是要助力大司马还是投奔别人,都为王廷深深忌惮。我们替大鸢除掉后患,其实也是掺和进讨叛的大战,事后说不定论功行赏。”
贺灵川笑道:“杀孙孚平是为国分忧,杀年松玉是为老二除患。我们若死在沙漠,他回头定来找你。”
应夫人好奇:“他找越儿有什么事?”
贺越脸一白,不悦:“休听大哥胡言。不过浔州牧没拿到大方壶,还折进一个儿子,不知后续何为。”
贺淳华冷笑:“我在路上一直思索,如何向王廷交代孙年二人之死,原来纯属多虑。明天我就把浔州牧和孙孚平共谋大方壶的消息递送王廷,今后他也没空再来找我的麻烦。”
贺灵川想起老爹过去十多天沙漠行军时的愁眉苦脸,再看他现在眉飞色舞,眉宇间还有澹澹戾气,也知道他终于放下了错失大方壶的遗憾。
贺淳华问贺越:“我考考你,若是年松玉和孙孚平的死讯传到浔州,征北大将军会如何行事?”
贺灵川不服:“老爹,你怎不问我意见?”
“那你说说。”
“造反。”
贺灵川笑吟吟地,“申辩也没用,除了造反,他没别的选择。”
浔州牧年赞礼原本就和大司马同穿一条裤子,但大司马造反时他不在现场,事后也是隐兵不,别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王廷肯定不满:不兵去打大司马就是不表忠心。
现在年松玉和孙孚平谋取大方壶的消息传出去,浔州牧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无论他怎么申辩王廷也不会采信。更何况,他原本就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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