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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有他,只有顧冶知道他的本性,在最初的最初,那個擁擠的福利院的角落裡,大家穿著老舊的棉襖,相互依偎在角落,他們剛剛吃完餃子,或許麵條,大家在聊各自的話題。
沉默的小孩摸著手中的遊戲機,面上沒有表情,他向來如此,雕像變成的人,好冷漠啊,可是顧冶喜歡他,喜歡他的眼睛,也喜歡他的舉動,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想要。
他要的那份安靜,當代社會是無法給予他的。
或許只有回到了遠古石器時代,大家都穿著獸皮到處忙碌覓食,才會存在他的一席之地。
無人發覺他,也無人看見他。
顧冶猶如發現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玩具,恨不能剖開他的情感,去看看他的心,是否如他外表一樣冰涼。
可他沒有這樣做。
小孩看著手中的遊戲機,指頭戳著屏幕,聲音也這樣冷漠:「給你。」
「已經送給你了,送出去的東西不能收回來的,」顧冶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這是聞阿姨說過的。」
「不會。」
「不會玩,我可以教你啊,很簡單的。」
「教我?」
顧冶的手指覆蓋他冰涼的手,卻露出一個大咧咧的笑,他生得明艷,怎麼樣都好看,「我會教到你會為止。」
溫熱的氣息已經傳達到他眼睛裡,也氤氳出些許暖意。
儘管雕像還是雕像。
他靜靜望著他,好像在思考,又或許脫離了這段對話,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慣常做這樣的事情,於是顧冶耐心等待。
小孩的眼睛恰如琉璃,在燈光的映照下愈發清澈,好似冬日溪水凝冰,冰冷的美麗。
「不要。」
謝冶想,這世上不會有人將他的心徹底融化,因為一個生來就不懂得情感的人是無法知悉好與壞的界限。
永遠至永遠,這份孤獨將誓死纏繞他的人生。
他熄滅菸頭,坐上了汽車,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輝煌得宛如城堡的樓房,皺眉道:「陳三願……」
好難聽的名字,誰取的?
……
陳自祈坐在病床上,身側醫生在記錄他近期的身體狀況,講到一半,頓下來,小心翼翼道:「先生,是否是太累了?」
陳自祈半垂著頭,手中攥著的手機已經熄了屏,還沒放下。
聽聞此言,只是笑道:「或許吧,都出現幻覺了。」
醫生也笑:「治療總是辛苦的,等馬上手術結束,或許您就能……」
陳自祈沒有搭話。
他靜了一瞬,忽而抬眼,好像有些苦惱,顯出幾份憂愁:「家裡小貓不太聽話,你有什麼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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