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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還沒來得及開口,秦天機便低低地笑出聲:「看著挺聰明一小苗,怎的如此遲鈍呆蠢。」
雲不意扭臉瞪他,想了想,語氣裡帶上虛情假意的笑意:「那天下第一聰明人,請你告訴我,我家離繁去哪兒了?」
一邊說,他一邊擋在秦離繁前方。
即使只是具空殼,他也不想讓秦離繁沐浴在這人的視線下。
他討厭這種表面溫柔,實則滿懷惡意的虛偽。
「他是我的『造物』,自然在我這裡。」秦天機摘下發上的骨花簪,蒼白手指撫過同樣白森森的骨簪,有種詭譎的美感。
「容我糾正一下。」秦方道,他指著雲不意身後的秦離繁,「那具軀殼才是你的造物,被你剝奪的靈魂,是屬於我的。」
秦天機一笑:「你我父子同心同德,何必分什麼你我?太見外了。」
秦方冷笑,朝他攤開五指:「既然不分你我,那就將離繁還給我如何?反正我們同心同德,他在我身邊,一如在你身邊。」
秦天機的笑容陰鬱了下去,語調也變得陰惻惻:「小孩子過於牙尖嘴利,可不討人喜歡!」
喜怒無常如他,一言不合便將手上的骨簪捏碎,碎片沖向四面八方,帶著刺耳的破風聲襲向諸人,殺氣騰騰。
冷天道微抬眼,竹簡張開築成光牆,將其盡數擋下。
他捋平衣袖上的褶皺,慢條斯理道:「會因一句話不合心意就對小輩動手,這樣的長輩也實在惹人厭煩。」
秦天機眯眼與他對視一瞬,卻好像發現什麼有的事,唇角微微上揚。
「蚍蜉撼樹,夏蟲語冰,皆是痴妄。原以為世間只有我一人瘋得登峰造極,沒想到是我坐井觀天了。與這一代的人族相比,我那點妄想算個什麼。」
秦天機呢喃著只有他自己聽得懂的話,迎著眾人迷惑的目光,並不解釋,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向秦方招招手,神似秦離繁平常招貓逗狗的舉動。而被當成貓狗的秦方似乎早已習慣,抬腳一跺,足下的石碑便化為齏粉。
「想見我的寶貝,就隨我回家。」秦天機負手微笑,「當然,你也可以邀請你的朋友們到家裡做客,雖然他們有些無禮,但畢竟是你的友人,為父不介意與他們冰釋前嫌。」
雲不意心內翻了個白眼。
聽聽這話說的,多像放屁啊。
而且這人腦迴路有夠跳躍的,一會兒喊打喊殺,一會兒親切友好。知道的知道他是性情古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人格分裂,每個人格的出場時間按需分配呢。
不過吐槽歸吐槽,為了離繁,是不是該接受他的邀請?
雲不意沉吟之際,忽見秦方對他搖了搖頭,以口型說了「正事」二字。不等他反應,秦方又轉向秦天機,漠然地、優雅地,沖他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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