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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
她早有腹稿,原意是轻描淡写地说想把第一次当作美好的体验留给自己,话未出口,眼泪抢先一步流出,突然得毫无征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安抚地拍拍她,说:“不要勉强,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再做也不迟。”
“我喜欢的人……是同性恋,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谭琳在这个陌生人怀里,被委屈袭击得泪如雨下。谭琳觉得自己很不幸,她连喜欢的对象都搞错了,注定没有好结果。周怀民刻薄冷漠,还是个Gay,以至于每次见到他,都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心迹,担心他知道之后会笑到她面目全非。
听说周怀民已经开始打理家族生意,她快有两年没见过他了。
她追逐的是一个越来越遥远的背影,太累了,她追不动了。
原以为放弃会很容易,只需转个身就可以潇洒离开,到面具先生问起,才发现很难。她哭,还因为这个男人有点像周怀民,她哭自己的痴,连出来寻欢作乐都找了个跟他气质相近的人。
男人抱着她轻言安慰:“小猫,别为一个人浪费大好年华,你值得任何人爱你。”
面具先生给了她一个旖丽的温柔夜。
时过境迁之后,谭琳回想起来仍如同做了个梦,猜他定是风月场的高手,因为他表现得像是很喜欢她,每一个吻都炽热得难以承受,他们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多过只想一晌贪欢的男女。
到一线天光从厚实的窗帘缝间透入时,她忽然惊醒,想起雨倩叮嘱过她不要留宿,那是情侣才会做的事。但她昨晚身心俱疲,实在不想动惮,直接在他怀里就睡了过去。
身侧的男人仍在熟睡,她悄悄离开房间,并顺走了他的面具,当作纪念。不是纪念一场风月,而是她漫长的单恋终于结束了,就尘印在这个面具里。周怀民成了过去式。
后来,雨倩看了看她带回的面具,说她睡的是OperaGhost,一个魅影。谭琳觉得这说法相当不错,既有玄幻,也算浪漫。
再后来,再次见到周怀民时她终于能坦然以对,不再像以前那般闪躲,唯恐他看出自己隐匿的感情。
收到他订婚的消息时,她错愕了许久,最终所有情绪化作一抹淡笑。
原来她的青春是一场误会。
等到今年重遇周怀民,她才弄清这场误会荒谬到了什么程度。
她只想对丘比特竖起两根中指,这家伙肯定是个高度近视,才会射中她和周怀民,他们应该针锋相对到老死才对,怎么可能会喜欢对方呢?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事!
送王雨倩母子去弓箭俱乐部时,谭琳有些忐忑,她摸不清自己想不想见到周怀民。
俱乐部像间占地广阔的酒店,随时欢迎客人来访。小麦可很喜欢这里,谭琳和雨倩在房里整理行李时,他就兴奋地跑来跑去,把附近探索完毕后回来告诉雨倩他发现了什么。
当小麦可又一次转回来时,说:“妈妈,你有客人。”
雨倩停止忙碌,为谭琳介绍来人。
他就是雨倩的“那个人”
,名叫Kent,多国混血儿,他希望谭琳叫他斐超然,这是他取的中文名。现在西人热衷学中文,斐超然也在学。他似乎对什么都充满热情,脸上总挂着笑意,像个爽朗的大孩子。
这样的人招人喜欢,麦可很快就与他熟络了,跟着他去靶场射箭。
两女收拾好,谭琳技痒,雨倩也想去玩玩,就去靶场找他们。
俱乐部大量使用无框玻璃作墙面,通向靶场的长廊,一侧是玻璃墙,室外的树林景观一览无遗,另一侧是白墙,挂着抽象画,途中靠墙放置一组沙发,供人休憩。
她们听到一阵女人笑声,那个女人成熟妩媚,与斐超然、周怀民坐在休息区,麦可则安静地喝着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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