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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闹出太大动静,让人察觉行迹……”
然而,眸中眼盲公子仍如此前一般得寸进尺,忽地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回道:“只要你不出声,除方才那人以外,无人会知。”
她极力压下微许不自在,眼睫微颤,轻声答话:“他还未走远,极其善听,你小点声。”
“是啊,在门外听着呢,确是有些讨人厌了……”
听得她如是而言,却似更来了兴致,离声字字清晰道着,话里话外皆不像在与她言道:“某人许是有窃听他人偷香的癖好。”
房外这才响起几声步履渐远,她惊觉无樾许是担忧着她的安危,一直在外窃听……
却不想被他觉察得透彻。
离声倏然行回桌旁,若无其事般饮起了茶,二人间漾开的旖旎春色了却全无。
细细回想这疯子的一言一行,沈夜雪幡然一悟。
他是故意说与无樾听的……
“你是刻意将他赶走?”
给你杀就是了……
心绪还停留于壁墙一角的缠绵,听他这般一语,桃颊不觉染上一片绯红。
她羞恼不堪,又想起无樾那无力垂挂下的左臂,忙将心头杂念收起,正声问着。
“他适才伤得可重?”
他眉间笑意若隐若现,似乎早已预料她会有此一问:“断了筋骨而已,可医。”
奉命行刺杀之举者,断筋断骨是常有的事,离声也知下手轻重,对于无樾只想给他个见面之训,应未有大碍……
悬着的心放落了不少,她将这道清冷静静打量,与之相处的画面渐渐涌入思绪间。
仔细想来,他已是数次向她言明了心意,是否别有用心,图谋不轨,她仍未知上分毫。
只知这名为离声的男子对她倾慕有加,所透的心悦之意一览无余,她再作思索,依旧觉着此人很是古怪。
沈夜雪微蹙清眉,想了片晌,低喃般问道:“你对我怀有非分之念,还是生有情意?”
面前的凛冽之姿像是不明所以,思忖着话语,良久未答。
她恍惚一笑,轻嘲自己在问些什么。
“问了也算白问……”
她自语般敛眉莞尔,深觉问出的话太是荒谬,“我当真是糊涂,会问你这些……”
“想得到你,还需思索这个?”
思来想去,离声只感二者无差,辨别不出所言之事有何不同。
“我是个人,并非物件。”
沈夜雪端立至窗台边,遥望上空一轮明月,心生怅然。
“我有时会想,何时能不惶恐被男子舍弃,何时……能不依附他人独自存活。”
她眸色微紧,莫名欲将深埋着的野心道与他听:“既然你们都觊觎我,就看你们谁能给我无上权势,我想做一方之主。”
无人会在意一位风尘之女的妄图,更无人会明了花月坊姑娘的贪心欲念。
越是身份微贱,她便越想攀上不胜寒的高台,俯瞰天下的山河之景,看究竟有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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