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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趁机挤到妙辞身旁,指着挨窗的角落,“先坐到那里歇一歇。”
落座后,俩人同时叹了口气,眼里是同样的倦怠。呷过茶,又异口同声道:“讨厌自由组队。”
誉王摊了摊手,“准确来说,我讨厌这类需要找人打配合的游戏。这类游戏,往往要人自由组队。可我知道,倘若我不主动对别人说:‘你还需要人么,我能和你一起组队么’,那我一定无队可组,被忽视到底,最后变成落单的异类。”
妙辞回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在这类场合,我往往是落单的那一个。”
结交时,大家夸她内敛含蓄。但需要打配合时,比起找个内敛的搭档,大家更愿意找个同样外放热情的。妙辞呢,在陌生场合不爱主动,人家不来邀请她,她也不好意思自荐,自然总会落单。
誉王把肩膀朝她歪了歪,勾起小梨涡,仰眼数着妙辞的睫毛,曼声道:“从前我一直在找同样落单的那个人,想着倘若那个人当真出现,我会有怎样的心情。如今我找到了,在人群里,我清楚地找到你。”
妙辞把身朝外斜了些,对誉王的贸然接近有些羞赧。
她把目光投向廊下的风铃,问:“殿下是怎样的心情?”
誉王把手摊平,掌心投映着两缕日影,浑似两条小黑鱼。
“我们是池塘里的两条小鱼儿,意外相遇,惊喜依偎,从这个浮萍游到那个浮萍。”
誉王的话温暖又舒心,将妙辞心里的倦怠略略抚平。
“从前我以为,寄人篱下的孩子因曾饱受白眼,故而会更喜欢热闹的氛围,这让他们感到自己在真切活着。”
誉王托起妙辞的手腕,掌心翻覆,两条黑鱼影儿从他手里游到妙辞手里。
“然而实际却是,比起无意义的热闹,他们更喜欢有质量的安宁。”
妙辞接过誉王的话,“他们惯会察言观色,行事谨小慎微。观摩人来人往,与人逢迎结交时,总会忧虑自个儿笑得好不好,说得妙不妙。不能不被喜欢吶,不然会被扫出家门,没个归处。”
在妙辞一番平静的叙述里,誉王深深感受到她身为孤女的不易。
他宽慰地笑了笑,“我很愿意听你的倾诉,往后若再有苦处,不要忍着,全都倾吐给我。”
这算是同类的怜惜么。
妙辞抬眼,对誉王绽出笑容。
然而这一笑,把旁观默默吃八卦的人都吸引过来。众人以为这俩年青人有戏,便闹着起哄,让妙辞与誉王组队,去跟旁的小队比拼投壶,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话说开了,誉王也来了兴致,眉梢朝妙辞一挑,“走,去跟他们会会!放心,我玩投壶,从未输过!”
然而有时候,意外总会很不礼貌地降临。
室外有风呼呼刮过,决定胜负的那一箭,恰好被誉王投歪了。
妙辞的笑容霎时僵住,听着惩罚内容,耳根子泛红。
誉王把一撮细闪的钻粉扑在眼下和颧骨,“他们说,要你用指腹把这些粉粒子擦走。”
阳光下,誉王俊秀的脸庞愈发虚晃。他缓慢眨眼,眼周的钻粉活脱脱像泪痣,在微风里荡漾。
玉清和帘清大声嚷着,充当激情洋溢的氛围组。
玉清喊道:“站在桥上接受惩罚!”
帘清嘿嘿笑,“我们在桥下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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