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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这会儿已经憋得痛不欲生,本能地想要拽住那声音的主人把她拉下来,哪里会松开手指。
傅行野越攥越紧,聂长欢就越是着急,她也知道傅行野大概是无意识的,也不再劝,急红了眼睛去看他,发现他苍白的薄唇正在微微的张合,她以为他想说什么,就低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了他嘴边。
可她还没来得及听到什么,傅行野突然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脖颈,聂长欢下意识地就用手撑着身体、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尽力不让自己跌到他身上去。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傅行野到底被下了什么药。
“傅……傅行野,你不要这样,你你……你……”
聂长欢一句话磕巴了半天也没完整说出来,声音倒是不争气地发起抖来。
傅行野也完全听不见似的,卡在她后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不说,他还松开她的手腕,用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傅行野你醒醒啊,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聂长欢用手指死死地攥着按在地板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撑着自己的身体。
她完全被禁锢住了了,全身都僵硬得不得了。
她没想到自己今晚会第二次经历这种事,厌恶和恐惧将她的理智全部淹没,她恨恨地想,她早应该逃走的,她为什么要管傅行野呢?
可,傅行野救了她,也受了很重的外伤,她也做不到不管他啊。
聂长欢脑子里天人交战,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傅行野掌心的那条豁口一般的伤口。
因为他越来越用力,皮肉被挤压,不断地有血流出来,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地砸在傅行野的唇角、血又顺着他的唇角往他的脖子里流……傅行野看起来痛苦极了,眉峰紧皱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聂长欢,费力地蜷缩起身子,压抑颤抖地哼了声。
在自己被男人松开的那一刻,聂长欢就急忙往后缩去,在轰隆的心跳声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房门边的。
可现在,她不敢出去,她也……不忍心出去。
白修怎么还没来?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她死死地攥着门把手,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傅行野。
傅行野背对着她蜷缩在地上,背影隐隐颤抖,传来断断续续的喘音。
聂长欢赶紧收回视线,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回到他身旁,可听着他那一声低过一声的喘音,她一咬牙,重新回到他身边。
傅行野没有声音了。
她心头一沉,忙抬手去推他的肩膀:“傅行……唔!”
一阵天旋地转,聂长欢回过神来时,男人的脸已经在她上方,近在咫尺!
傅行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只有墨色的业火在疯狂地燃烧,没有她半点影子。
“不……不要……”
聂长欢手脚并用地去蹬他打他,可他像是失了神志,完全不为所动。
聂长欢怕极了,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她胡乱挣扎的手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拿起就往傅行野头上砸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从没出手伤过人还是因为什么,在那东西距离傅行野的额头只有分毫之差的距离时,她自己猛然停住了动作。
然后她才看清,那是一方玻璃的烟灰缸。
如果她真的用它砸在傅行野头上,她不敢想象后果。
她也没时间去想象后果了,傅行野拽住她两只手。
泪水从眼眶里滚落而下的时候,聂长欢颤抖着闭上眼睛,手里捏着的烟灰缸砸落在地毯上,依旧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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