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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胤正欲发作,只觉身上一沉,那千钧重的力度再次将他缚住,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谁叫我就是中意你呢,”
寅月摸了摸他的脸,“少惹我生气。”
李时胤别过脸,微微一垂眸,就瞥见了她拇指上方一块红色的瘢痕,足有指头大小。
一只那么光洁白皙的手,为什么会有那样狰狞的疤?
似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寅月下意识地撤回了手,起身踏着月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一连四五日,寅月都没见到李时胤。
是日,白溪正鬼鬼祟祟地从华裕楼里出来,寅月拦住人,开门见山问:“李时胤去哪了?”
“郎君自然在忙他的事情。”
白溪支支吾吾。
她正欲再说点什么,却见一堆山石之后转出一道白影。那人见到她跟撞见鬼似的,掉头要走,她笑眯眯地扬声唤道:“郎君——”
李时胤脚步顿住,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回过身来冷冷看着她。
他不自觉地瞥了她的颈项一眼,当晚鲜血透襟,现在已经痊愈,一丝痕迹也无。又没来由地联想到她手上那块疤,怎么会留疤呢?
“怎么,天一亮就不认识我了?”
原来这几天不见人,都是躲着她去了。
一旁的白溪顿时会意,立马自觉将脑袋别到一边,目光深远,但耳朵竖得老高。
李时胤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再见到她,他一定要表现得从容自若、宠辱不惊、不卑不亢,一惊一乍又卑又亢太冷太热都会显得蠢头蠢脑,像个笑话,如今往事不可追,他只能坚守眼下这份摇摇欲坠的男性骄傲。
怕她那张生冷不忌的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来,李时胤只好先发制人,对着白溪说:“你去告诉她。”
白溪立刻探身上前,聆听吩咐,李时胤顿挫了一下,使了个眼神,白溪立刻会意。
“怎么了?”
寅月巧笑倩兮,迎了过去。
白溪挡在李时胤身前,公事公办道:“寅娘子云英未嫁,还当恪守男女大防,以免落人口实传闲话。郎君说,‘你救了舍妹,我铭感五内,欠你的,你若要取请随时来拿。但我李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还请你移尊驾另寻——’”
寅月面上显出些茫然来,像是在研判他一番话的真实性,“刚亲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与虎谋皮
李时胤对白溪道:“送客。”
白溪本来正土拨鼠似的张大嘴看戏,闻言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寅娘子,请……”
他一句话未说完,脸就被寅月一把推开,白溪一个踉跄,退了好大一步才站稳,小小声道:“寅娘子,你何必这样强人所难?”
寅月不讲话,面无表情看着李时胤,李时胤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但禁不住她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哪怕他扭过脸,依然能感受到她那种目光将他擒住,密不透风。明明她一句话没说,但仿佛什么都说了,他知道她最喜欢强人所难,也知道她跋扈有手段,苦都让别人吃。
李时胤绷着脸,语气竟然强硬却又无力,“我都同意了,你还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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