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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前,随来的几个宫人都识趣儿的退了下去,我立在大门前半晌,才想到要推开这扇门,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一直在颤抖着。
节[日十更]
“吱……”
槛门被推开,园里的一切就那么一下子涌进眼里,破烂的地板,杂草苁生的坛阶,漆面脱落斑驳陆离的柱子,以及一些带着叶木腐烂的味道的空气。而就在目光穿越过这样的一个园子,我看到了惟一打开的一扇门里仰面躺在一张摇椅上的胤祀,那么木然,那么空洞的看着仰望着屋顶。
“胤……”
我想要叫他,开口才发现喉咙只是发出一些呜咽,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颤粟的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脚下都是那么的坚难,看着近在眼前的胤祀,却又觉得那么的遥不可及,短短的一条路感觉像是用了几千年的光阴,一路走来,之前所有受过的苦难,竟还不如现在心里的痛苦难熬。
终于走到了门口,我放轻脚步慢慢的扶住门框,阳光从我身侧的门口照进屋里,在胤祀的脚下倒出一片白色的光辉,胤祀一身月白的单衣仰面躺在一把青灰色的藤椅上,面容安静,放在胸前的手上握着一本早已磨损的有些破旧的《饮水词》。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
胤祀慢慢的呤着,声音苍凉沙哑。
“胤祀……”
我轻声的唤他,他嘴里的诗句也在听到我的声音时嘎然而止。
胤祀睁开眼睛,慢慢的抬起头,眼里却不是悲痛更不是惊喜,只是那么淡然的把目光投向我,然后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慢慢的在嘴角化出一个温温的笑容,一如当年!
“我终是等到你来了,雪柔!”
胤祀对上我的眼睛温柔的笑开,门外的我亦在嘴角化出一个温润的笑意,只是眼泪却又在那一刻不经意的流出。
“胤祀……”
抬脚进门,琅跄的移动着脚步,胤祀就坐在藤椅上那么温柔的看着我,慢慢的伸出手来,我微笑着伸手握上,他的手早已骨瘦如柴,零星凸起有关节络的我的手掌有些生痛,可他手心里的温度却还是那么的暧和。
“我以为,真的就等不到你来了……”
胤祀拉我在身侧立定,仰头看着我。
我蹲下身子与椅上的他对视,微笑道:“这不是来了么……”
那么费尽心力的想要见到他,一直以为我会大哭,或是大笑,以为会有很多很多想要倾诉,但在看到胤祀温润的眼神时,我才知道我们已经不必太多的语言,只是这么一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重要,不必开口,了然如心!
蹲在胤祀的身边,我慢慢的闭上眼靠在他的腿上,胤祀的手轻轻的拂过我头上的发丝,那么熟悉的味道就在他指间漫延。
“雪柔,你可知道这藤椅么?这是当年从塞外回京后我命人为你制的,只是……只是一直没机会给你。来这儿的时候什么都没让带,只带了这把藤椅和这本词书,若不然,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来。”
胤祀躺在藤椅上絮絮道来,语气悠远绵长。
节[日十更]
“嗯。”
我闭着眼睛,轻轻的应一声。
“雪柔,你可还记得你当年唱的曲子么,总是那么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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