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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认识。”
谢柔嘉坐起身来,“我也要去瞧瞧。”
外头天寒地冻,凌冽的风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站在二楼的谢柔嘉瞧见有人聚着火把站在院外,不止如此,还停着十数辆马车。
她正疑惑这阵仗是为何,裴季泽已经牵着她下了二楼。
早已经等在院中的裴少旻忙迎上前,“崔公子已经在书房候着。”
谢柔嘉心中早已猜测大概来人是谁,不待裴季泽作声,迫不及待地向书房走去。
才入廊庑,果然瞧见一身着白狐大氅,相貌生得俊秀的少年站在亮堂的书房内,瞧着墙上的一副画出神。
果然是崔铭,不曾想竟然在这儿见到他!
谢柔嘉喜道:“崔书呆?真是你啊!”
正出神的少年闻言猛地转过头来。
此刻院子里廊庑下的灯皆点亮,一袭红狐大氅,生得明艳夺眸的少女站在漫天飞雪里笑盈盈地望着他。
许是睡到半夜又起来,她并未束,满头乌黑的青丝随意地用一根带拢在背后,脖颈火红的毛领衬得她未施粉黛的一张雪白小脸愈莹润若玉,一对微微上扬的漆黑凤眸嫣然流转间,生出几分流光溢彩般的媚态来。
这时崔铭头一回瞧见谢柔嘉着女装,只可惜明艳夺眸的少女身旁,早已长身鹤立着一袭墨狐大氅,眉目若雪的美貌郎君。
他微微地侧过脸望着她,早已不复初见时的落寞孤寂。
两人天造地设,简直再般配不过。
崔铭慌忙收回视线,垂睫将眼底的失落掩下去,向她敛衽见礼,“河东崔铭见过殿下与裴御史。”
对于崔铭知晓自己的身份这件事,谢柔嘉并未感到意外。
早在谢柔嘉与裴季泽成婚前,裴季泽就曾告诉过她,他助崔铭考上国子监的次日,就已经将她的身份如实告知给崔铭。
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鄂州见到他。
待三人入了书房,她好奇,“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怎跑到江南来了?”
崔铭仍是那副十分腼腆的模样,“崔某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当初考国子监也不过是遵从祖父的意愿。两个月前祖父过世,崔某便回家继任家业。”
“原来如此,”
谢柔嘉其实也觉得他心思太过单纯,不大适合官场,“请节哀。”
崔铭微笑,“祖父年岁大了,身子一向不大好,于他而言,也算是解脱。”
谢柔嘉一向不大安慰人,见他想得开,也为他感到高兴,问:“那你怎会来这儿?”
崔书呆笑,“是裴御史要与崔某谈生意。”
谢柔嘉望向裴季泽。
他道:“既然崔老板来了,那么必定也知晓我的用意。事出紧急,我也就不绕弯子。崔老板此次可借多少粮?”
提及此事,崔铭面有愧色,“家里本是做丝绸生意,粮食倒是囤得不多,只得一万石。”
“一万石,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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