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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的奇袭不能说没有成效,至少成功让匈奴大军的攻势再延缓了一日。休屠王呼利拔令杂胡们在营寨前挖了一道深达二尺的陷马坑,又让依附于匈奴的汉人工匠抓紧时间,加急制造攻城器械。于是两日后匈奴再度进军。休屠王吃了前次贸然冲锋的教训,此次将精兵暂时不动,令各路杂胡推着如山壁般的丈余木楯,作为前锋向前一步一进,各族中善射的勇士压阵在后,与栅栏后的汉军进行对射。而后两边箭矢乱飞,好似刮起一阵黑亮的铁风,席卷穿过两军士卒。汉军的箭矢更锋利,但木楯敦厚,箭矢钉死在木板间,箭羽犹如上岸挣扎的鱼尾,收效甚微。而匈奴人的箭矢同样如此,这两日汉军又抓紧时间在栅栏上蒙上一层牛皮,加之前有木楯挡住视线,匈奴人失了准头,只能朝天抛射,在牛皮上划过一道道白痕。如此三刻,汉军眼见匈奴军一步一步将战线推进到栅栏前,随即杂胡们从木楯间蜂拥而出,汉军则是在栅栏间用长槊进行回击。相比汉军练武娴熟,杂胡不过是匈奴中下等奴隶而已,体型瘦弱,为匈奴人驱使,胆气也有所不足,在这死斗的战场上难免萎缩,不一会便丢下些许尸体,又欲退回木楯之后。后方的匈奴人随即射死几名试图临阵脱逃的杂胡,对杂胡们趾高气扬,大声叫嚷,杂胡们没了办法,只能又接过武器回头冲至栅栏之前,迎着冰冷的槊刺继续试图砍断栅栏。与此同时,休屠王带诸位骨都侯与嫡部策马奔上东侧的柏岭,居高临下审视战场,正望见曲屿城木道上一支骑兵正整装待。很显然旨在侧击木楯前锋,如能造成前锋溃退,再想组织起攻势便是难上加难。休屠王令赫连骨都侯率部前去拦截,赫连骨都侯赤后乃铁弗匈奴之领袖,与单于、休屠部俱为近亲,部众世居上郡,为单于西屏。因铁弗部多与羌胡杂居,不止擅长骑射,更擅长羌斗,得誉为匈奴勇武之冠。赤后待人寻得些许藤曼,缠绕在甲胄、兵器上,用汁液在面孔画出青绿的波浪,随即带领骑兵慢步向前。待汉军的骑兵已经开始提下坡,赤后怪啸一声,仿佛山魈般鬼魅,而后飞策马追逐在汉军之后。汉军骑兵惊慌失措,此时才现背后忽而冒出一队骑兵,而自己正策马沿岭坡向下,仓促之间绝难转向迎敌,一时间军心大乱。领队的军候正是杨丑,他当机立断下令:“向南!向南!”
话还未说完,一支长矛从身后飞过,正中身侧一名亲随的背脊,那人连惨叫还未出,便从马匹上翻滚倒地,杨丑心中凛然,忙伏低身形贴在马背上,驱使马匹转向。在山坡上不能转向迎敌,继续保持被尾随的阵型冲入敌军更是自觅死路。杨丑决心向南,便是沿着山坡折返跑回城墙之下,依靠栅栏内和望楼上的弓矢将追兵逼退。他想得好,行动也快,几乎还未与赤后接触,便已完成转向。只是战场之上他转得勉强,后面还有些许骑士未听得军令,驻马试图与胡军进行野战,但对方居高临下,一冲之下,几无人能够挡住,多是一个照面便殒命马下。占得上风让铁弗人再三高呼,他们在马上挥舞染血的长矛,力大的甚至挑起一具尸体,用斫刀砍去汉军的尸,作为战利品挂在马鞍上,死者的眼神只有一片眼白,更显得马上装扮怪异的铁弗人十分可怖。韩暹见状建议陈冲再次抬出床弩,将铁弗人拦截在杨丑之后。陈冲摇回道:“床弩珍重,且重矢难造,威慑敌人尚可,但还需用在更要紧的时刻。”
于是他下令张扬率部继续从木道断后救援,只是为避免休屠王估计重施,双方打成添油战术,他在张扬骑兵斜后方摆出一道步阵,占住高位确保张扬冲锋无忧。休屠王见状果然又派出一队骑兵试图故技重施。只是沿山脊冲刺之下,铁弗人终究不如平原上来去如风,显得汉军步阵坚实如山。领军的军候名叫卫趐,他手握九尺长槊,站在士卒前列,下令前排高举盾牌,次排专刺马匹,后排引弓射人。汉军穿戴的甲胄都是铁甲,铁弗人箭矢无法伤人,而能够伤人携带的标枪也有限,一时间只能徘徊左右,面对卫趐莫衷一是。两相僵持之间,张杨已然成功冲锋至赫连赤后的侧翼,铁弗人见援兵被阻拦,也只能放弃追击的念头,转而与张杨的生力军进行白刃战,只是此时形势逆战,张杨在上,铁弗人在下,而且两军之间已经没有回寰的空间,铁弗人停止了怪啸,汉军也不一言,双方只能看着对方的面孔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双方之间形成了一道沉默的屏障。直到赫连赤后与张杨都能看清对方兜鍪下的眼眸,碰撞轰然来临,呐喊来自于交战的每一名战士,虽然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语言,但他们眼中的澄澈的杀气却是那般一致。张杨带领着嫡系策马奔向领头的赫连赤后,赫连赤后被族人簇拥在骑阵之中,不进反退,企图再拉开一小道距离,将所有长矛全刺向身侧的土岩之中,竟在这须臾之间组成一小段由兵戈组成的护栏,张杨见状不由为之一滞,犹豫之间只能选择缓行,与赤后身后的骑兵厮杀在一起。铁弗人确实善斗,不止是悍不畏死,还尤其擅长临机应变。张杨就近一刀捅穿了一名铁弗骑兵的胸腹,只见那铁弗人还朝他笑了一笑,临死前居然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朝着张杨眉心直直插来,只是毕竟失了力道,被张杨反应过来侧头躲过。张杨随即将那铁弗人的肚子都搅烂了,拖出一节节肠子来,那铁弗骑士便也从马背上瘫倒,他身下的马匹觉无人牵着缰绳,一时间竟怔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以至于铁弗人一直没有跌落到地上。争斗了这一刻,便只能放赫连赤后安然离去,但如此以来,张杨与杨丑便有充裕时间重新整队,再次按原计划冲向栅栏前的杂胡。就在这片刻之间,就在陈冲与呼利拔的眼前,可以见到一道带出黄色尘沙的铁浪,与正在栅栏前拼命的胡军们汹涌地撞击在一起。杂胡们本就极为在意山坡上骑兵之间的相互纠缠,只是远远看见汉军骑士带领着漫天的烟尘俯冲而下,斜阳的日晖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简直如同天兵神佑一般。瞬间士气便陷入了崩溃,哪怕身后仍然有匈奴人不断地射杀着逃兵,那大不了换个方向逃跑便是。整个厮杀的前阵陷入了无序之中,匈奴人在杀,栅栏间的汉军步卒在杀,随即汉军骑士赶到也展开杀戮,只有杂胡们在惨痛的被杀着。三面被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们都向西方挪动着,那里只有大河滚滚。第一个站到河边的胡人面露惊恐,方才如梦初醒,徒劳地劝阻身后的同袍们不要继续前进,但是哪里还有别的活路呢?跳入大河之中总好比被刀弓分尸,不知是不是怀有这样的想法,杂胡们哭嚎着继续向大河拥行。于是展现出了一幕奇景:刚刚解冻的黄河,水冰冷刺骨,不少衣不蔽体的胡人手拿着斫刀与长弓,面露哀戚之色,却义无反顾地跳进大河之内,有些许胡人在水面挣扎,但有更多的胡人只能在水中不知前途地挥舞着臂膀,将不少本会水性地同胞也一起拉入水底。张杨本意是将崩溃的杂胡驱赶向匈奴的本阵,进而引起匈奴全军的溃退,却不料匈奴人浑然不把杂胡做人,弓矢如雨般将杂胡溃退的道路划上一条清晰的横线,被钉死在阵前的杂胡不下八百余人,无论杂胡如何反应,匈奴主力岿然不动,令汉军将士也忍不住心生寒意。于是在栅栏前空自丢下一片尸体后,双方各自罢兵休整,陈冲令曲峪所有的船只入河打捞大河中沉浮的杂胡尸体,战场上还留有性命的,都尽力抢救,还有少部分投降的,陈冲亲自接见,问他们与匈奴人的关系,细细点下来,今日这一战,匈奴折损的杂胡恐有五千余人。原来这些多是美稷人市上的奴隶,或是各部王侯弃用的家奴,被休屠王整编为一营作为前锋,并且休屠王许诺说,如若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便能削除奴籍赏赐牛羊。只是没想到在匈奴人眼中,他们却是连牛羊都不如,被当场射杀驱赶。说到这里,不少杂胡啜泣不止,竟流下泪水。陈冲只能安慰说,他会将死者们都埋葬入土,如果里面有你们的亲人朋友,还望你们指认出来,自己在墓碑上也会铭刻他们的姓名,死者已矣,生者尚忧,身在我治下,我都会削去你们的奴籍。杂胡更加感激涕零,连连口颂万年,只是他们心中到底觉得有几分可信,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郭大在对岸目睹了战事全部的进展,但仍然没有任何动作。战事仍在僵持之中。
张辽的奇袭不能说没有成效,至少成功让匈奴大军的攻势再延缓了一日。休屠王呼利拔令杂胡们在营寨前挖了一道深达二尺的陷马坑,又让依附于匈奴的汉人工匠抓紧时间,加急制造攻城器械。于是两日后匈奴再度进军。休屠王吃了前次贸然冲锋的教训,此次将精兵暂时不动,令各路杂胡推着如山壁般的丈余木楯,作为前锋向前一步一进,各族中善射的勇士压阵在后,与栅栏后的汉军进行对射。而后两边箭矢乱飞,好似刮起一阵黑亮的铁风,席卷穿过两军士卒。汉军的箭矢更锋利,但木楯敦厚,箭矢钉死在木板间,箭羽犹如上岸挣扎的鱼尾,收效甚微。而匈奴人的箭矢同样如此,这两日汉军又抓紧时间在栅栏上蒙上一层牛皮,加之前有木楯挡住视线,匈奴人失了准头,只能朝天抛射,在牛皮上划过一道道白痕。如此三刻,汉军眼见匈奴军一步一步将战线推进到栅栏前,随即杂胡们从木楯间蜂拥而出,汉军则是在栅栏间用长槊进行回击。相比汉军练武娴熟,杂胡不过是匈奴中下等奴隶而已,体型瘦弱,为匈奴人驱使,胆气也有所不足,在这死斗的战场上难免萎缩,不一会便丢下些许尸体,又欲退回木楯之后。后方的匈奴人随即射死几名试图临阵脱逃的杂胡,对杂胡们趾高气扬,大声叫嚷,杂胡们没了办法,只能又接过武器回头冲至栅栏之前,迎着冰冷的槊刺继续试图砍断栅栏。与此同时,休屠王带诸位骨都侯与嫡部策马奔上东侧的柏岭,居高临下审视战场,正望见曲屿城木道上一支骑兵正整装待。很显然旨在侧击木楯前锋,如能造成前锋溃退,再想组织起攻势便是难上加难。休屠王令赫连骨都侯率部前去拦截,赫连骨都侯赤后乃铁弗匈奴之领袖,与单于、休屠部俱为近亲,部众世居上郡,为单于西屏。因铁弗部多与羌胡杂居,不止擅长骑射,更擅长羌斗,得誉为匈奴勇武之冠。赤后待人寻得些许藤曼,缠绕在甲胄、兵器上,用汁液在面孔画出青绿的波浪,随即带领骑兵慢步向前。待汉军的骑兵已经开始提下坡,赤后怪啸一声,仿佛山魈般鬼魅,而后飞策马追逐在汉军之后。汉军骑兵惊慌失措,此时才现背后忽而冒出一队骑兵,而自己正策马沿岭坡向下,仓促之间绝难转向迎敌,一时间军心大乱。领队的军候正是杨丑,他当机立断下令:“向南!向南!”
话还未说完,一支长矛从身后飞过,正中身侧一名亲随的背脊,那人连惨叫还未出,便从马匹上翻滚倒地,杨丑心中凛然,忙伏低身形贴在马背上,驱使马匹转向。在山坡上不能转向迎敌,继续保持被尾随的阵型冲入敌军更是自觅死路。杨丑决心向南,便是沿着山坡折返跑回城墙之下,依靠栅栏内和望楼上的弓矢将追兵逼退。他想得好,行动也快,几乎还未与赤后接触,便已完成转向。只是战场之上他转得勉强,后面还有些许骑士未听得军令,驻马试图与胡军进行野战,但对方居高临下,一冲之下,几无人能够挡住,多是一个照面便殒命马下。占得上风让铁弗人再三高呼,他们在马上挥舞染血的长矛,力大的甚至挑起一具尸体,用斫刀砍去汉军的尸,作为战利品挂在马鞍上,死者的眼神只有一片眼白,更显得马上装扮怪异的铁弗人十分可怖。韩暹见状建议陈冲再次抬出床弩,将铁弗人拦截在杨丑之后。陈冲摇回道:“床弩珍重,且重矢难造,威慑敌人尚可,但还需用在更要紧的时刻。”
于是他下令张扬率部继续从木道断后救援,只是为避免休屠王估计重施,双方打成添油战术,他在张扬骑兵斜后方摆出一道步阵,占住高位确保张扬冲锋无忧。休屠王见状果然又派出一队骑兵试图故技重施。只是沿山脊冲刺之下,铁弗人终究不如平原上来去如风,显得汉军步阵坚实如山。领军的军候名叫卫趐,他手握九尺长槊,站在士卒前列,下令前排高举盾牌,次排专刺马匹,后排引弓射人。汉军穿戴的甲胄都是铁甲,铁弗人箭矢无法伤人,而能够伤人携带的标枪也有限,一时间只能徘徊左右,面对卫趐莫衷一是。两相僵持之间,张杨已然成功冲锋至赫连赤后的侧翼,铁弗人见援兵被阻拦,也只能放弃追击的念头,转而与张杨的生力军进行白刃战,只是此时形势逆战,张杨在上,铁弗人在下,而且两军之间已经没有回寰的空间,铁弗人停止了怪啸,汉军也不一言,双方只能看着对方的面孔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双方之间形成了一道沉默的屏障。直到赫连赤后与张杨都能看清对方兜鍪下的眼眸,碰撞轰然来临,呐喊来自于交战的每一名战士,虽然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语言,但他们眼中的澄澈的杀气却是那般一致。张杨带领着嫡系策马奔向领头的赫连赤后,赫连赤后被族人簇拥在骑阵之中,不进反退,企图再拉开一小道距离,将所有长矛全刺向身侧的土岩之中,竟在这须臾之间组成一小段由兵戈组成的护栏,张杨见状不由为之一滞,犹豫之间只能选择缓行,与赤后身后的骑兵厮杀在一起。铁弗人确实善斗,不止是悍不畏死,还尤其擅长临机应变。张杨就近一刀捅穿了一名铁弗骑兵的胸腹,只见那铁弗人还朝他笑了一笑,临死前居然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朝着张杨眉心直直插来,只是毕竟失了力道,被张杨反应过来侧头躲过。张杨随即将那铁弗人的肚子都搅烂了,拖出一节节肠子来,那铁弗骑士便也从马背上瘫倒,他身下的马匹觉无人牵着缰绳,一时间竟怔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以至于铁弗人一直没有跌落到地上。争斗了这一刻,便只能放赫连赤后安然离去,但如此以来,张杨与杨丑便有充裕时间重新整队,再次按原计划冲向栅栏前的杂胡。就在这片刻之间,就在陈冲与呼利拔的眼前,可以见到一道带出黄色尘沙的铁浪,与正在栅栏前拼命的胡军们汹涌地撞击在一起。杂胡们本就极为在意山坡上骑兵之间的相互纠缠,只是远远看见汉军骑士带领着漫天的烟尘俯冲而下,斜阳的日晖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简直如同天兵神佑一般。瞬间士气便陷入了崩溃,哪怕身后仍然有匈奴人不断地射杀着逃兵,那大不了换个方向逃跑便是。整个厮杀的前阵陷入了无序之中,匈奴人在杀,栅栏间的汉军步卒在杀,随即汉军骑士赶到也展开杀戮,只有杂胡们在惨痛的被杀着。三面被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们都向西方挪动着,那里只有大河滚滚。第一个站到河边的胡人面露惊恐,方才如梦初醒,徒劳地劝阻身后的同袍们不要继续前进,但是哪里还有别的活路呢?跳入大河之中总好比被刀弓分尸,不知是不是怀有这样的想法,杂胡们哭嚎着继续向大河拥行。于是展现出了一幕奇景:刚刚解冻的黄河,水冰冷刺骨,不少衣不蔽体的胡人手拿着斫刀与长弓,面露哀戚之色,却义无反顾地跳进大河之内,有些许胡人在水面挣扎,但有更多的胡人只能在水中不知前途地挥舞着臂膀,将不少本会水性地同胞也一起拉入水底。张杨本意是将崩溃的杂胡驱赶向匈奴的本阵,进而引起匈奴全军的溃退,却不料匈奴人浑然不把杂胡做人,弓矢如雨般将杂胡溃退的道路划上一条清晰的横线,被钉死在阵前的杂胡不下八百余人,无论杂胡如何反应,匈奴主力岿然不动,令汉军将士也忍不住心生寒意。于是在栅栏前空自丢下一片尸体后,双方各自罢兵休整,陈冲令曲峪所有的船只入河打捞大河中沉浮的杂胡尸体,战场上还留有性命的,都尽力抢救,还有少部分投降的,陈冲亲自接见,问他们与匈奴人的关系,细细点下来,今日这一战,匈奴折损的杂胡恐有五千余人。原来这些多是美稷人市上的奴隶,或是各部王侯弃用的家奴,被休屠王整编为一营作为前锋,并且休屠王许诺说,如若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便能削除奴籍赏赐牛羊。只是没想到在匈奴人眼中,他们却是连牛羊都不如,被当场射杀驱赶。说到这里,不少杂胡啜泣不止,竟流下泪水。陈冲只能安慰说,他会将死者们都埋葬入土,如果里面有你们的亲人朋友,还望你们指认出来,自己在墓碑上也会铭刻他们的姓名,死者已矣,生者尚忧,身在我治下,我都会削去你们的奴籍。杂胡更加感激涕零,连连口颂万年,只是他们心中到底觉得有几分可信,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郭大在对岸目睹了战事全部的进展,但仍然没有任何动作。战事仍在僵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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